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杜士儀和王翰對視一眼,連忙雙雙站起身來。
“今次同羅部能夠安定,杜十九郎和子羽二人,功勞最大。若是先前遇內亂便折返南歸,待我事後再從拔曳固部趕往同羅部,十有**已經晚了更何況你二人並非天兵軍和幷州官員,擔下此責本就是出自一腔赤誠之心。美酒嘉勇士,我敬你們一杯”
見張親自執壺斟酒,王翰本要推辭,可見張斟滿了兩杯便不由分地塞到了他們中,他只得作罷。而杜士儀正低頭看著那琥珀sè的酒液,突然便聽得面前的張嘆了一口氣道:“我派你們前,原以為料準了同羅部局勢,沒想到大局瞬息萬變,險些讓你們陷入危局。好在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們做得遠比我想象中更好,子羽,你自從進士及第之後,在幷州窩了太多年,不要再這麼荒廢下了。至於杜十九郎……好樣的來,我先乾為敬”
張這率先一飲而盡,杜士儀品味著這好樣的三個字的含義,竟是在王翰滿飲之後方才回過神來一口飲盡。此時此刻,大堂上頓時傳來了好一陣歡呼喝彩。待到張擊掌吩咐上歌舞,就只見樂師舞姬歌姬齊齊登場,剎那間,場間絲竹之聲大作,美人引歌喉,羅衣長袖歌舞紛飛,卻是好一番華彩景象。杜士儀見王翰笑著一杯接一杯下肚,嘀咕此人這猶如通大海似的酒量,漸漸卻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
剛剛那敬酒即便代表不了什麼,可總算張坦陳是自己失誤,也為他了一句公道話。他在幷州這一番停留,也該差不多了吧?
幾曲歌舞下來,酒酣之際,面帶醺然的張便笑著激王翰下場。杜士儀見王翰拿起執壺揭開蓋子往嘴裡倒了一氣,就這麼醉醺醺地下了場中,卻是和曲為歌,曲音沙啞蒼涼,繼而又在一眾舞姬的簇擁下跳起了舞來,他不禁莞爾,欣賞了好一陣子,他覺得堂上人多太熱,當即悄然起身避到了外頭。喝了很不少的他先放了剛剛那半肚子酒,隨即站在僻靜處仰天大大伸了個懶腰,可才動作只做了一半就僵住了。
就只見牆頭赫然冒出一個腦袋來笑吟吟地看著他,不是嶽五娘還有誰?
“怎麼,是看見我平安無事,高興壞了?”
“你該險些被你嚇死才對。”杜士儀沒好氣地後退了兩步,往四下裡一看,這才發現因為堂上大宴,這邊廂並沒有什麼人,他便輕咳一聲道,“不過嶽娘子真是好本事,什麼時候又廝混到這長史署的內宅來了?”
“託你的福,我冒充王娘子長安家裡送信的人,又對出來的婢女掣出了你的名義,然後就順順利利見到她了。”嶽五娘彷彿絲毫不介意牆頭這種地方絕非談話之地,竟是用雙託著下巴,似笑非笑地道,“要不是我,王娘子送給你的琉璃墜興許就取不回來了,豈不是浪費人家一片心意?怎樣,她在幷州也呆不了多久,要不要我促成一下,讓你二人能並肩同遊飛龍閣?”
杜士儀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有你這樣穿針引線的?直吧,是你的主意還是王娘子的主意?要是你的,那就不用了。”
“要是她的,你就答應?”嶽五娘皺了皺鼻子,見杜士儀聳了聳肩,彷彿預設了,她方才得意地笑道,“自然是王娘子因為聽得我你那得以功成的鬼主意,所以想再見一見你這個膽大包天的狀元郎。明ri一早,王娘子會飛龍閣看看上頭剛剛安好的琉璃窗,你要是想見她,自己就是了。話我帶到啦,這就回了”
然而,那腦袋剛剛縮下,隨即又露了出來:“對了,我這些天都住在這兒,小和尚應該就在王子羽家裡頭,興許早已經急得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你見著他的時候替我賠個禮。明兒個也捎帶他出來吧,我帶他在太原城中好好逛逛
眼見嶽五娘就這麼幹脆利落地消失了,杜士儀到了嘴邊的一句話根本來不及出來。無論是幽州探奚地,還是這一次甘冒奇險,這丫頭彷彿不是在遊歷,而是時時刻刻把自己置身在那種最危險的情況下,難道她真的這麼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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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喝多了酒的王翰很不老實,不過王宅上下早就習慣了這位主人的嗜酒如命,再加上提心吊膽好些天,人總算是平安回來,這如釋重負蓋過了手忙腳亂。至於田陌整天翹首盼望杜士儀回來,喜笑顏開之餘,卻是拉著杜士儀去看自己這些天的成果——卻原來他收集了好些長安城中沒有的蔬果種子,讓杜士儀險些給他氣樂了。而小和尚羅盈聽到嶽五娘還要繼續住在長史署官舍,最初很有些失落,可當杜士儀提到,嶽五娘要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