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族民願為我大唐效力,還有人能攔著?”
話說到這份上,郭子儀已經心領神會。他立刻在馬上行過軍禮,凜然應道:“大帥放心,此事我定會全力以赴!”
“嗯,到時候若有胡人自願投軍,全都歸你麾下。即日起,你這先鋒使,不是經略軍先鋒使,而是我朔方節度先鋒使!”
這區區一個所屬的差別,卻是天差地別。郭子儀萬萬沒想到杜士儀竟肯如此拔擢重用自己,驚喜之餘不免生出了深深的狐疑。看這樣子,杜士儀都不止是對他父親郭敬之慕名已久那麼簡單了,莫非和郭敬之其實早年有什麼樣的交往?可若真有這種事,他這個為人子的為何從沒聽父親提起過?父親為人最是藏不住話,要真的和聞名天下的杜士儀有舊,早就宣揚得人人皆知了!
一場射獵之後,杜士儀一回到靈州都督府,便只見張興和虎牙一同迎上前來。張興文武兼修,在隴右就憑藉勇武讓人折服,可隴右那會兒幾無戰事,他又不可能真的以掌書記去領軍,故而這次借了操練牙兵的名義,他很是親自體驗了一番書上兵法與實際的不同。而虎牙領兵,本就是擅長小股精銳的搏殺,自然更拿出了全副本領。此刻提到即將和僕固懷恩所領僕固部蕃軍的較量,兩人自然全都信心滿滿。
“雖只是演練較量,可你們都有如此爭勝之心,我可就放心了。”杜士儀莞爾一笑後,這才對張興問道,“謝智的兵馬,如今到何處了?”
“應該已經過了都思兔河。”張興一提到謝智,臉上的輕鬆之色立刻也無影無蹤,“三受降城均有軍報送來,近日確實常有突厥兵馬前來窺伺,因此屯田軍民人心浮動。”
“唔……”杜士儀微微皺眉,又對虎牙問道,“都播故地那兒,可有什麼訊息?”
“從都播到我朔方,不下三四千裡,路途既遠,訊息自然頗為不便。”虎牙當著張興的面,自然只能含糊一些,“而且拔悉密和葛邏祿在側,只怕在三五年之內,都不可能幫上什麼忙。”
“我知道了。”杜士儀很清楚,佔下那塊飛地簡單,但要在突厥以及葛邏祿拔悉密的眼皮子底下經營好那塊猶如楔釘子一樣的飛地,卻是難如登天。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毗伽可汗縱使那會兒人之將死,可也不會把真正的好地方拱手送人,嶽五娘能夠兩害相權取其輕,把都播故地要到了手,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想到三受降城那邊一觸即發的形勢,他不禁在心底暗歎了一聲。
李禕這一走,長舒了一口氣的不僅僅是李隆基這個天子,得意的也不單單是李林甫,朔方的某些悍將還不是覺得猶如鬆了綁?換成李禕在時,經略軍正副將曹相東謝智會這樣陽奉陰違,自行其是?
“大帥!”
一個牙兵匆匆進來,行過禮後便急急忙忙地說道:“大帥,朔方經略軍中今日放粟米,吳參軍前去監理,可結果軍中鬧事,說是不但不足,還有黴變!”
聽得此言,杜士儀登時眉頭倒豎。來聖嚴前日出發前往了定遠城,三五日之內都不能回來,而李佺昨日黃昏則去了豐安軍,偏偏是兩人全都不在靈武城中之際,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其中深意就呼之欲出了。要知道,吳博說話雖直,可不但和來聖嚴相交極深,而且近來對他佐助良多,他怎能袖手不管?
第844章 鬧劇
相比多年前的六十萬邊軍,經過先頭燕國公張說為相時,一口氣將二十萬只負責屯田的兵馬裁撤為民,現如今大唐的邊軍數量一下子銳減到不足四十萬。可是,朔方軍看上去不過區區六萬多人,卻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軍中大多是父子相襲兄弟相繼吃當兵這碗飯的,拿命在前頭搏前程,故而四季衣裳米糧全都是官給,而非府兵時期的自備。不但如此,一場大戰後若有繳獲,主帥也往往會不惜重重犒賞麾下,以期收攏人心。
當初杜士儀曾經對左右說過偏裨可以凌將校,士卒可以凌偏裨的景象,這些年已經露出了苗頭。因為軍餉所得不均等等事件鬧出的小譁變,在四境邊鎮都層出不窮,只既然驚動不大,往往都被主帥想方設法壓了下來。
這一天的事情起因同樣很小。不過是用斛量米發給軍餉的時候,有幾個士卒不滿所得,硬是說量米的斛太平,要求高高堆起,堆起之後又不滿意,還要用腳踹斛,如此才肯領回自己的那一份。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刺頭,軍需官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聞訊趕來之後,當即便擺出了不耐煩的樣子,將幾人移到最後領米,實則言下之意便是等到其他人發過之後,再行給他們額外量米,屆時多給也就不會引起什麼麻煩了。
可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