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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部分

心中嘀咕。所幸今日議事並沒有什麼太過重大的事宜,縱使沒聽仔細卻也沒什麼大礙。等到議事完畢,眾人告退之際,杜士儀卻開口對來聖嚴吩咐道:“子嚴少留片刻。”

來聖嚴本就有話想對杜士儀分說,此刻便立時答應了。等到其他人一一退出,他咬了咬牙正要說話,卻不料杜士儀先開了口。

“葉文鈞的事情我已經具折稟報了朝中。然則你等各自出首,隱去其冒名為信安王書信之事不提,只是檢舉了他那些其他雜七雜八的罪名,雖然避免了一場大風波,可信安王仍舊免不了要被人指斥為失察。事到如今,我只問你一句,倘若我以你身為節度判官,信安王昔日肱股,卻始終失察葉文鈞諸事為由,奏你之罪,請處分免你官秩,以白身檢校朔方節度判官戴罪立功,你可甘心?”

此話一出,最吃驚的不是來聖嚴,而是葉天旻。他只以為倘若之前杜士儀對自己所言並不是事實,那麼就是來聖嚴幾人想要把父親丟擲來討好新任節帥,從而謀取功名利祿,可沒想到的是,杜士儀竟然會讓來聖嚴背上這樣嚴厲的處分!他至今還記得,父親當初酒醉之際,曾經大言不慚評述信安王李禕帳下文武,一個個人都被批得體無完膚,唯有提到來聖嚴時,葉文鈞的評語是幾無瑕疵,難以比肩。

正是這樣一個人剛剛讓父親萬劫不復,杜士儀就要上奏請處分他?

來聖嚴注意到了葉天旻那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咀嚼著杜士儀的言下之意,他哪裡還不明白其中的用心?他既然對眾人說是他察覺了葉文鈞偽作李禕書信,這個訊息必然難以保密多久,到頭來朝中指使者得知之後,必然會對他深惡痛絕,說不定還會有凌厲的報復。搶在這之前,杜士儀先主動為他請得處分,而後又讓他留任節度判官效力朔方,這已經是保護了。

更何況,葉文鈞流刑,而他被削官秩,在朝中那些人看來,杜士儀新官上任的手段已經夠狠了!朔方其他文武縱使一時怨憤,可只要安撫得宜,就不會動盪。更重要的是,至少如此一來,別人便難以再去追究信安王李禕!

若沒有杜士儀查知葉文鈞之事,興許他仍舊被矇在鼓裡!官秩沒了有什麼打緊?當年涼州都督楊敬述因兵敗被削所有官爵,但天子還不是令其以白衣檢校涼州都督充諸使?

想到這裡,他便離座下拜道:“多謝大帥苦心,我心甘情願。”

怪不得李禕當初第一個薦給自己的,就是此人哪!

杜士儀心下深嘆,隨即親自上前將其攙扶了起來。見五十出頭的來聖嚴已然鬢生華髮,額頭盡是深深的橫紋,他便誠懇地說道:“要委屈你一陣子了。總之這次處分之後,若還有人別有居心,我一定會力保子嚴。”

“大帥方才是委屈。屆時定然有不明白大帥苦心的人於背後中傷,我無從辯白,只能竭盡全力輔佐大帥!”

“人言可畏,然則只當沒聽見便成了,當官這麼多年,這一點我還是做得到的!”

杜士儀微微一笑,繼而便親自將來聖嚴送到了靈武堂門口。見其在院中復又深深長揖,而後方才轉身大步離去,他直到那背影完全看不見了,這才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人問道:“葉天旻,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之前雖沒能為父親求情,可杜士儀留自己侍從,葉天旻又被虎牙親自送回去之後,那些原本不斷登門要“照拂”他們這些葉家子女,抑或是拿著各式各樣的賬單欠條前來喧譁的舊日親友立刻無影無蹤。從這一點來說,葉天旻何嘗不知道,杜士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只想當面對來聖嚴問個清楚,可今天他沒有機會詢問,可杜士儀和來聖嚴之間的對話卻簡直顛覆了他所有的猜測和認識,整個腦袋都是一團亂麻,根本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我不知道……”少年黯然搖了搖頭,許久才低聲說道,“與其問大帥,不若我自己好好聽聽看看。”

“那就隨你了。只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告誡你,身在靈武堂所見所聞,若是洩露出去半個字,其罪和你父親當初的所作所為等同,你好好記住了。”

儘管有虎牙死死盯著葉天旻,但杜士儀並不希望日後發現再懲處,有道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他把醜話說在前頭,也許能夠杜絕日後疏失。果然,他轉過身後,就只見葉天旻躬身應喏,神色凜然。

正月初十的大閱,恰是旌旗嚴整,軍容肅穆,別說缺席,就連遲到的人都沒有一個,足可見這些年來朔方諸軍之嚴整。杜士儀在幕府眾人的陪侍下校閱軍馬,觀看比武,褒獎其中優者,可他最最關注的,卻還是重領先鋒使的郭子儀。見其所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