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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部分

局面,可政事堂的位子屁股還沒坐熱,就一樁樁一件件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根本騰不出手來。於是,杜望之竟是在這樣的夾縫中間,當上了雲中守捉使。

也只有當坐上這個位子時,杜望之方才發現,杜士儀在這裡的根基有多厚實。他身為杜士儀從弟的身份曝光,上上下下對他竟是遵從了許多,如今正位主將,巡視軍旅也好,偶爾進雲州城見太守也好,再沒有任何人敢小覷於他。而因為此前曾經險些被人抓過把柄,他對待軍務也分外用心,約束僕從更是嚴厲。如今得知南下的路不通,他身上扛著雲州兩縣五六萬軍民的生死,那種沉甸甸的壓力壓在肩膀上,他每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得深思熟慮。

雲中縣城和懷仁縣城都是當年杜士儀在時建成的,原本就本著防禦突厥的最高防禦標準。而懷仁縣最初造的時候是一個裡坊接一個裡坊,後來因為要便於耕種,方才發展的四周村莊,如今春耕在即,農人們一面擔心若不播種,則沒有收成,一面則在擔心住在城外的安全問題。所以,當杜望之親自率軍巡視,四下保證一定會保證雲州一地平安時,頓時四鄉八鄰全都放下了心。

這是因為當初雲州剛剛重置時,杜士儀曾經以一座孤城抗過突厥三部和奚族兵馬,如今安祿山叛軍並未打到雲州,人們自然而然就對於同樣出自京兆杜氏的杜望之寄予厚望。

許諾歸許諾,杜望之自己卻知道,他有這樣大的底氣,是因為雲中守捉足有兵馬七千七百人,馬兩千匹,除卻這足額沒有任何虛假的人馬,雲州城內更有不在籍冊的預備軍兩千人,馬匹則不計其數。想當初安祿山兼任河東節度使之後,曾經派將軍來河東各牧監********,把好馬全都搶了去,可因為雲州沒有牧監,也大約是不想和杜士儀鬧翻,因此沒把手伸到雲州來,這也就讓雲州囤積的馬匹僅次於太原府和大同軍。

連日以來,杜望之一面召集青壯輪班在東面和南面開挖馬匹不能透過的壕溝,一面修築各種大小防禦工事,竟是做好了高築牆廣積糧的準備。好在雲州城原本就是互市重鎮,別的東西興許沒有,糧秣卻是充足完備。同時,他又命人和蔚州代州兩地取得聯絡,小心打探幽州在和河東道接壤這一線上佈置的兵馬,待得知只有井陘關駐紮著數千人,其餘地方因為恰有太行山作為阻隔,並無兵馬之後,他不禁便打起了主意。

如果安祿山無意進入河東,河東兵馬豈不是能南下加入河洛戰局?又或者從井陘關突入河北道,給安祿山背後重重一擊?

可他派人到太原府時,卻得知因為北都留守楊光此前被劫持,新來的太原尹兼河東節度使王承業只下令各州全力防禦,根本就沒有組織兵馬直擊河北腹地的打算,他也無可奈何。

這一日,當他在偌大一幅地圖上,於靈昌郡上畫了一個圈,以表示安祿山已經渡河,外間突然傳來了急促的叩門聲。隨著他一聲進來,一個親兵匆匆而入,面帶喜色地說道:“朝廷已經派了哥舒大帥領兵八萬往潼關,同時河南節度使張介然已經在河南招募健兒阻擊安賊!”

杜望之對於哥舒翰的名聲並不陌生,因為這是他的老上司王忠嗣前往涼州擔任河西隴右節度使後提拔起來,然後又推薦取代自己鎮守河西的人。可是,聽到哥舒翰竟然還帶著所謂的八萬大軍,他的眉頭便一時緊皺。安祿山此次進兵極其神速,不過十數日便已經渡過黃河,接下來只要過了陳留郡後,洛陽便近在咫尺,而哥舒翰有大軍拖累,什麼時候能出潼關還尚未可知!

他還沒來得及躊躇此事的意義,又是一人衝將進來:“將軍,將軍,不好了!白登山來報,塞外有兵馬襲來!”

想當初杜士儀收服了白登山上的王家寨,追復王家先祖的官爵,又舉薦王芳烈為官,此後白登山便也設立了一處營地,和雲中守捉互為犄角。此刻聽聞是白登山探馬得到的這個訊息,杜望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油然而生,一下子明白了安祿山為何只派兵馬防守井陘關,竟是一心只打河南,對河東彷彿全然不顧的戰略。如果此前使得漠北大亂的都播西侵,便是安祿山指使,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立刻傳令雲中以及懷仁二縣,不論軍民悉數回城,請陸使君和崔明府等立刻安撫軍民!傳令軍中上下,半個時辰之內整軍!”

早就進入了臨戰體制的雲中守捉上下立刻忙亂了起來。等到馬步軍紛紛到位,派出去的前後兩波探馬卻自始至終沒有訊息傳回來。

事到如今,杜望之不敢有任何僥倖心理,可對於要不要捨棄所有小堡,直接回雲州城以及懷仁縣駐守,因為不明敵寇究竟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