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商量商量。”
盧望之的客房中,盧望之接過帖子只掃了一眼,便隨手往旁邊高几上一撂,似笑非笑地說道:“盧師一路車馬勞頓,恐怕打不起jing神來,不用去驚動他了。小師弟,咱們哥倆去見識見識,看看洛陽城中的豪門貴第究竟是何光景!”
杜士儀很清楚,盧望之素來是疏懶人,平時對這種場合絕對是沒有興致的。此時此刻見其眼眸中閃爍著說不出是興致還是別的光芒,他免不了生出了深深的擔憂,一時脫口而出道:“大師兄也是一路車馬疲憊,不如就我一個人去吧!”
“哦?”盧望之瞪大眼睛看著杜士儀,突然笑了起來。他大步走到杜士儀身側,伸出手來重重壓了壓那肩膀,這才意味深長地說道,“既如此,那可就全都拜託小師弟了,趕明兒你可千萬別在十一郎面前說我不夠義氣,讓你一個人上刀山下火海……呵,真的是困了!”
眼看著盧望之打了個呵欠,繼而大大伸了個懶腰,竟是徑直到床邊上往後一倒,整個人就這麼仰天躺了下去,杜士儀一時目瞪口呆。直到這一刻,他方才猛然醒悟到,盧望之根本就不是真心打算去湊這熱鬧,不過是以此讓他動念擔心,於是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面對這不哼不哈卻最會算計的大師兄,他忍不住拍了拍額頭,暗道自己真是糊塗了。
這世上最怕麻煩的,恐怕便是大師兄了,他居然還擔心人家去主動惹麻煩!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十四章竇宅夜宴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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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夜禁歸夜禁,坊內上流社會的夜生活照過,這就是貴人和庶民的區別了……咳咳,第二更求推薦票啦,今天狀況似乎比昨天好點兒^_^
六街鼓絕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
這是形容ri暮閉門鼓響過之後,京城街頭再無行人的景象。然而,如今儘管也是夜禁時分,但洛陽勸善坊中並不是真的一片安靜,橫豎交錯的十字街上,常有裝飾奢靡的牛車馬車乃至於鮮衣怒馬的各sè人等行過。坊中巡行的坊正吏員以及武侯們,對此情形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當出現某些陌生的面孔時,方才會上前盤問攔截。
作為生面孔的杜士儀,便領受到了盤查的待遇。然而,他騎著高頭大馬,馬旁隨侍的崑崙奴田陌手持一盞小巧jing致的琉璃燈,又有畢國公竇希瓘的那張泥金帖子,攔馬盤查的武侯只略看了一眼便客客氣氣地放了行,甚至還熱心指路道:“畢國公竇宅便在西北隅,郎君但請順著這條十字街徑直往西就是。”
謝過指點繼續策馬西行,等到了畢國公竇宅的時候,杜士儀便只見門前已經有好些車馬出入,和他這般騎馬而行只帶一二隨從的也並不少見,馬上眾人多是衣著綾羅綢緞,行走之間廣袖飄香,認識的人還三三兩兩打著招呼。顯然,這畢國公竇宅的夜宴,早就不是第一天了。他有意放慢馬速,直到門前賓客稀稀落落的時候,這才徐徐靠近,果然便有一個僕從攔住了馬頭。
他打量了杜士儀一眼,見著實面生,便客客氣氣地問道:“這位小郎君可有柬帖?”
杜士儀下了馬,又示意田陌上前呈上那張泥金帖子,見其人接過一掃,面上便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便知道這門上僕從必是識字的,當即頷首笑道:“竇公具帖相邀,本不應辭,奈何盧師年事已高,一路車馬勞頓,甫一至旅舍便連飯都沒用就歇下了。不得已,我只能代師而來,並面謝竇公厚意。”
那僕從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恭敬地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嵩山盧公弟子。某這便回稟主人翁,請教小郎君名諱。”
“京兆杜陵杜十九。”
“請杜小郎君稍候片刻!”
眼看那僕從轉身一溜小跑進了門內,杜士儀便吩咐田陌牽馬到一邊牆下,自己則是若有所思地抬頭端詳著這座畢國公竇宅。只見門樓三間俱是漆了朱漆,獸面銅環,頂端高懸四盞琉璃燈,照亮了門前大片街道。門內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悅耳的絲竹管絃聲,時不時還夾雜著樂人的歌唱。此刻大概時辰已晚,已經鮮少再有抵達的賓客,門上的其他僕從也都懈怠了下來,隱隱還有議論的話語聲。
“聖人下詔,禁各州縣用惡錢,咱們竇家可會有影響?”
“有什麼關聯,朝廷三令五申,下頭該鑄錢的還不是照鑄?主人翁可是聖人的舅舅,須知去歲幽國公歿了,如今還不是主人翁最得禮遇!”
“沒錯,去歲幽國公過世,聖人便是親臨舉哀,更輟朝三ri。眼下主人翁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