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嚴辭地開口道:“這是個下流胚子,專門調戲良家婦女。我妹子曾經被他圖謀不軌過,所以我見他一回就要打一回,打掉他的下流氣為止。”
既然事出有因,也就再沒有人出來替姚繼宗說話了,反而還用不恥的眼神看著他。姚繼宗這下方才明白,竟是替前任主兒背了黑鍋。冤枉太冤枉了,他此刻真覺得自己冤勝竇娥。竇娥的冤還可以呼天搶地喊出來,他卻只能悶聲不響地吃啞巴虧。他幾曾何時是肯吃虧的人?但這種情況下“他”理虧氣短,少不得要抱頭讓人抽上幾鞭消消心頭恨。那少年騎手說話間再揚鞭抽了他幾下,抽得他一件織錦緞的外衣經崩緯裂,不成樣子。這才收了手,還猶自憤憤然用馬鞭指著他道:“記住小爺我說的話,以後見你一回就打一回。你聰明的話就鎮日躲在屋裡,別再出來大街上露面。”
少年騎手言畢朝著來路揚長而去,拐過街角後停住,那輛卸了馭馬的朱輪寶蓋車正等在那裡。他跳下馬來,把馬匹交由車伕重新套車。自己徑直鑽上車廂,對候在車裡的緋衣少女笑道:“怎麼樣?霜初,你都看見了吧。解氣不解氣?”
“當然解氣了,這幾鞭子真是抽得痛快。想不到……楚家四郎這麼好身手,真不愧是將門之後。”緋衣少女笑語盈盈地看著少年郎道。的
“淩小姐,那我這個將門之後,是不是正好堪配你這個御史千金呀?”少年騎手笑眉笑眼,一付情深款款的樣子,看向緋衣少女凌霜初。她臉頰一紅,纖手一抬,點上他的額。“你呀,你最壞……”一語未畢,已經輕笑出來。的c5
馬車開始重新達達地駕起來,車廂裡有笑聲如玉佩叮叮,隔簾嫋嫋傳出來。漸漸地,笑漸不聞聲漸悄……
鮮衣怒馬的少年騎手策馬揚長而去,留下狼狽不堪渾身痛楚的姚繼宗,被眾人當臭狗屎般看著。他又羞又惱又痛又氣,忙掩面逃也似地回了姚府。
一進門,先遇上了他大哥姚繼祖,這是個文縐縐夫子氣十足的人。看到他這付被人痛扁後的模樣,馬上脫口便道:“二弟,你又被人捉姦了?”的
聽到這句話,姚繼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被人抓姦了!還“又”!!看來這個前任姚繼宗,真不是什麼好貨色來著。不但調戲良家婦女,想必不良家的也沒少勾搭。讓人家老公逮住打只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否則姚繼祖怎麼會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來。
姚繼宗一口悶氣堵在心頭,答不出半個字,姚繼祖可是有一車的話要跟他說。“二弟,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與其老是饞嘴貓似的,在外面打野食。不如正正經經娶上一房媳婦,收了心來過日子才是。你看看你,上回被砸個半死後,老實了一陣。我還只當你學乖了,誰想今兒又是這付狼狽樣回來,也不知又招惹了誰家的娘子。讓娘看到又要傷心,讓爹看到又要生氣。你這樣……”
“夠了夠了夠了,大哥你就別教訓我了,我都快煩死了。”姚繼宗聽得幾乎要哭出來。替人背黑鍋,替人挨教訓,他委屈得不行。
他們兄弟倆正說話間,上房裡姚夫人跟著大兒媳婦走出來。姚夫人眼尖,一眼看到迴廊上的姚繼宗一付狼狽相,馬上大呼小叫起來。“繼宗,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了你不成?”
姚夫人邊說邊奔過來,大少奶奶傅雅蘭卻並不跟過來,只是遙遙看著,顯然她並不喜歡這位小叔子。姚夫人拽著兒子仔細地看,看得心疼不已。“這是誰幹的?是誰打了你?”
“不知道,我也不認識。我好好地走在大街上,突然衝個人過來,舉起馬鞭就抽我。”姚繼宗實話實說。
“既然不認識,他無緣無故地為什麼要抽打你?下這樣的重手,沒了王法不成。”姚夫人說得氣呼呼地。
“他說我調戲了他妹子,所以拿馬鞭子狠抽了我一通。”姚繼宗說到那個“我調戲”三個字時,很是憋氣。
姚夫人愕了半天,才又問道:“那你是不是調戲他妹子了?”的e
“我也不知道呀!誰知道哪個是他妹子。”的
姚繼宗說得不假思索,聽在旁人耳中卻是倒抽一口冷氣。姚繼祖嘆道:“二弟,你這樣下去如何了得呀!你調戲過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個?連誰是誰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姚繼宗聽得怔住,方才回過神來剛剛那句話大有漏洞,能讓人誤會重重。正想再解釋,姚夫人卻擺出一付嚴母狀道:“繼宗,你這個孩子,整日裡上外頭尋花問柳惹事生非,娘真怕哪一天會讓人打掉你這條小命。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爹這半年在洛陽分號那邊管事。你大哥一個人看幾間鋪子□乏術。你收收性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