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地發現這一箭竟是射向陸無礪的頭部!
再聯想陸無硯向來是個做事沒分寸的,似乎也沒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兒,陸家的這些少爺們,以及那些站在遠處的丫鬟、小廝們不由揪緊了心。
就連一旁的方瑾枝都睜大了眼睛,緊張地望著那支箭。
穿過銅板方孔的箭矢在眾人的注視中射中陸無礪髮間的玉簪,直接將那支玉簪從陸無礪綰起的發另一側頂出。因力氣過大,那支玉簪直接刺入不遠處的紅柱中。
而那支箭則留在陸無礪的髮間,頂替了原本的玉簪,才使得陸無礪綰起的墨髮沒有散落下來。
那枚銅板在箭矢上晃了兩圈,終於貼著箭翎安靜下來。
“二哥,這新發簪如何?”陸無硯將手中的弓箭扔給四弟陸無砌。
就在剛剛,陸無礪腦中真的閃現這一箭射中他頭部的情景,以至於他現在整張臉臉色煞白。他有些僵硬地抬手,去摸插在他髮間的箭矢。他的指尖碰到穿過箭矢的銅錢,又引起幾聲脆響。
陸無礪有些艱難地開口:“三弟的箭法的確厲害。”
陸申機的目光死死盯在陸無礪髮間的箭矢上。過了好半天,他才將目光移向陸無硯。他厲聲說:“你跟我進來!”
他說完,轉過身,大步走向後面的亭子裡。
誰都能聽出來陸申機聲音中的怒氣。陸家的這群少爺們不由疑惑,陸申機為何如此盛怒?
陸無硯微微彎下腰,對著方瑾枝笑著說:“三哥哥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
“好!”方瑾枝重重點頭。
陸無硯走進涼亭裡,陸申機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厲聲質問:“你的箭法是跟誰學的!”
陸無硯有些懶散地斜倚在漆紅雕獸的廊木上,隨意道:“父親就當是我自學的吧。”
“不可能!”陸申機言辭肯定。
陸無硯輕笑,道:“父親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多問呢?”
“你!”陸申機用手指了指陸無硯,又將手放下。他稍微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憤懣,仍舊有些賭氣地說:“你想學射箭為什麼不找我!”
陸申機真是生氣,那個女人真是什麼都給陸無硯準備好了。居然連武藝都找了別人來教他們的兒子!
陸申機更生氣的是教陸無硯箭法的那個人!
在軍中,陸申機箭法之高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偏偏……
他是真的不敢自稱第一。
而那個箭術讓他自愧不如的人不僅當初差一點搶了他的媳婦兒,而且現在自己的寶貝兒子居然是跟他學的箭術!
陸無硯忍著笑,他輕咳了一聲,說:“兒子是無意間與他結識的,並非母親讓他教我。”
“真的?”陸申機狐疑地看了陸無硯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兒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這才臉色緩和了些。他轉了話題,說道:“今天你怎麼會站出來跟他們比箭法?不是你的作風。”
陸無硯苦笑搖頭,道:“自然是為了顯擺。”
“啊?”陸申機生怕自己聽錯了。
“總不能讓您兒媳婦以為她所有表哥都會射箭,就我不會吧?”陸無硯也是略無奈。他早就聽丫鬟說方瑾枝最近每天早上經過這裡的時候都要停下來看她的表哥們射箭。誰射箭中了靶心,她還會拍著手喊:“表哥好厲害!”
他們厲害?真是……沒見過世面!
“兒媳婦?”陸申機有點懵。他的目光越過陸無硯的肩頭,望向被陸家眾多兒郎圍在中間的小姑娘,只覺得荒唐。
“她才幾歲!”
“總會長大的。”陸無硯也望著被陸家少爺們圍在中間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在陸家這群少爺們的映襯下,他的小姑娘就是那萬綠叢中一抹耀目的紅。
陸無硯沉吟了片刻,問:“父親,您今後就打算靠教他們騎射武藝度日?”
“呵!”陸申機輕笑了一聲,“我還喝酒養鳥聽戲鬥雞呢!”
陸無硯很瞭解自己父親粗心的性子,他恐怕還不知道曾祖母在給他相看親事。陸無硯有心點破,可自己畢竟是晚輩。這繼母的事兒,他實在不好摻和。
陸申機拍了拍陸無硯的肩,說:“行了,走吧。”
陸無硯點點頭,他轉身剛跨出一步,又轉過身來,說:“父親,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您。”
陸無硯斟酌了語句,才說:“半年前,母親遇刺。當時適逢右相勢力尚未連根拔除之際,不得已將訊息死死瞞住。母親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