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宗恪帶著楚月兮藏身在一處田莊,他將腰間佩戴的一塊璞玉拿去變賣維持生計。楚月兮不是會做農活、家務的人,方宗恪在方家又何嘗不是養尊處優?
兩個人為了吃一口飯,總是弄個灰頭土臉,甚至燒了衣服、燙了手。而最後做出來的飯菜也時常黑漆漆一團,難以下嚥。
即使這樣,兩個人也吃得很開心。
側首望著身側人的眉眼,這世間也只剩甜蜜,還哪裡會在意吃的到底是什麼。
就這樣磕磕絆絆過了一個月,楚行仄終於找了過來。
他喘著粗氣看著剛從廚房鑽出來的兩個人,忍了又忍,一巴掌拍在楚月兮的臉上。楚月兮直接摔在地上,帶翻了一旁的木桌。
“您別打她!都是我的錯!是我居心不良拐了她!你打死我都成,別打她!”方宗恪心裡明白楚月兮怎麼說也是楚行仄的女兒,虎毒不食子。他們兩個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他死,她被帶回去。
楚行仄這才看向方宗恪,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宗恪兩遍,忽得笑了,道:“還以為何方神聖敢拐了本王的女兒,原來竟是個毛孩子!”
他又忽然收了笑,“現在知道錯了?難道你絲毫不顧及家中父母?”
方宗恪的臉色霎時慘白,他僵硬地跪下,垂著頭。
楚行仄走到方宗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你居心叵測還是愚蠢?你明知道本王的月兮跟著你只會吃苦,你明知道你們兩個不得善終!你帶走她,既是害了她,也是害了你自己,更要連累無辜的人。”
“父王,是我要跟他走的……”楚月兮紅著眼睛望著楚行仄,眼中是隱隱的哀求。
楚行仄看了楚月兮一眼,將滿腔的怒火壓了壓,他立在院子裡沒有說話,目光掃過簡陋的還不如衛王府柴房的院子。
蘇坎急忙給楚行仄搬了椅子來。
楚行仄坐在椅子上,死死盯著方宗恪,心裡的火氣又蹭蹭蹭往上漲,就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敢拐了他的女兒!
他越想越氣,又起身,在方宗恪的肩頭踹了一腳。
“不要!”楚月兮爬起來,擋在方宗恪身前。
“走開!”
楚月兮執拗地搖頭。
楚行仄越過楚月兮,深深望向方宗恪:“讓女人擋在身前的滋味好受嗎?”
方宗恪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攥成拳。
“你是不是心裡恨本王仗勢欺人?”楚行仄冷笑,“可本王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若你是個有出息的,爬上比本王更高的位置,到時候只有本王巴巴把女兒送給你的份。”
方宗恪有些茫然地抬頭望著他。
“我大遼開國國君不過流寇出身,比你如何?”
方宗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楚行仄也沒想他回答,徑自說下去:“你想娶月兮?行啊,等到你闖出一番天地來,明媒正娶把她抬回去,而不是這樣讓她忍受一輩子不貞、不嫻、不孝的罵名!”
楚行仄起身,不顧楚月兮的掙扎,將她抓起來,帶著她往外走。院子裡垂手站了兩排的侍衛動作整齊地跟上去。
方宗恪跪了很久,忽然爬起來追上去。
“王爺!”方宗恪在楚行仄面前跪下,“方宗恪願意誓死效忠王爺!”
楚行仄倒是愣了一下,“你倒是想得美,有多少人巴不得來本王身邊做事。你?到十五了嗎?”
“快十五了……可是我有決心!有不變的忠誠!”
楚行仄剛想拒絕,袖子被拽了拽,他低頭,就對上楚月兮哭紅的眼睛。
“……行吧。”
楚行仄身邊不缺人,就讓方宗恪先做個小侍衛,跟進了衛王府。
沈文嫻聽說楚月兮回來了,她急忙去衛王府看望她。作為閨中密友,她知道楚月兮和方宗恪的事情。
聽楚月兮將事情完完整整說了,沈文嫻這才鬆了口氣。
天色漸晚時,沈文嫻才告辭離開,出府的時候恰巧遇見歸家的楚行仄。直到她走遠了,楚行仄的目光還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這是誰啊。”
“回王爺的話,是沈大人的二女兒。”蘇坎急忙說。
楚行仄點點頭,“是個美人。”
蘇坎的眸光閃了閃。
楚行仄愛美酒和美人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於是,在第二日沈文嫻被葉蕭拒絕,回家的路上被蘇坎派人劫了。她哭鬧得太厲害,蘇坎直接將人藥昏了。
那一日楚行仄與同僚喝了酒,未醉卻醺。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