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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出行必定會遭遇些不同尋常的事情,而這事情是好是壞還不得知,但他依然確定,此次出行必然會碰到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而這無法預測的事與不知名的人將改變他的一生。

人就是這樣,在生活中偶爾會像擁有卦師卜卦,術士做法的神力一般堪破天機,得到一些關於未來的預示。然而這種預示,卻往往是短暫的片段,或者僅僅是一種直覺。人習慣以理智作為支撐的底座,靠直覺牽引方向。

白瞳一直如此認為,然後她用金銀紙寫下這些句子,用紅線貫穿聯絡起來,在森冷的月光下頗有些詭異。白瞳卻無比清晰地看到,在她的牽繫下似乎直覺也成了一種宿命,是命骨中早已註定無法解脫的事情,比如愛情,比如幸福,比如憎恨和詛咒,宿命中註定糾纏一生的,便如錯綜糾葛的百年老藤般終生難以解開了。

篇外篇

第42節 灰(5)

在路上,正是春花爛漫的好時節,秦嶺的浮雲積雪不再是唯一的風景。許多樹生髮了新的嫩芽,山坡上的草也是蓬勃旺盛地生長著,青綠色的生命朝向更遙遠的山坡蔓溯,絲毫不介意被身畔的花朵搶去了風光。再倚著一派連天的山巒峰疊,在暮色蒼紫中若隱若現,實在是隻有神仙才欣賞得到的佳景,凡人自然是流連忘返,迷亂其中。

白玉泓的眼神卻並沒有在這些美景上停留太久的時間,他心中仍掛牽著出行時那股強烈的預兆。他無法想象會遇到什麼,但他卻無比期盼著。這種思緒就如同一個剛剛出嫁的姑娘,一人孤單地坐在惟有燭火陪伴的嶄新床榻上,等待著新郎揭開她織錦的紅蓋頭。她不知道在新郎揭起紅蓋頭後這個洞房花燭夜會發生些什麼,她有些緊張和恐慌,但她仍舊期盼著那些事情快點在她身上發生,不論是好是壞,她都願意承受。

命運如此決絕,它果然讓後來的白玉泓在秦嶺山上的一個夜裡遇到了羅敷,那個即將改變他一生的女人。

不很久白玉泓便帶著幾罈陳年佳釀為禮同家僕到達了秦嶺山腰,從這裡便進入了“海山幫”的嚴格管轄禁地,平常人若是到這裡未經許可還要繼續上山,那是殺無赦。這年代,這歲月,警察都把人不當人看活生生的打死,更別說這些山匪草莽。殺人不眨眼實在不是很誇張的形容。

白玉泓打個揖,請守在廬口的兩個穿墨綠色疊褶衣服的小兵代為通報,自己則恭敬地在一旁等候。這些年的經驗讓他知道,無論如何,禮多都不會是錯誤。兩個小兵聽聞是“白袍商人”白玉泓,眼神中透漏出一股敬慕的光芒。留一個守門和招呼白玉泓,另外一個迅速奔上山去。白玉泓微微一笑,他靜心等候著。

白玉泓看到羅老二壯碩的身軀在一片叢林中閃現而出,他竟親自來接白玉泓,但白玉泓似乎沒有一點意外,仍保持堅定冷靜的眼神。他說,過來,小伍。白玉泓一指家僕的擔子,這是我帶來孝敬兩位大哥的,家藏的佳釀,請笑納。

晚上羅氏兄弟設宴招待白玉泓,啟開了那幾壇白玉泓帶來的佳釀,果然是香氣四溢。酒味輕逸似風,後味純正沉蘊,飲盡一杯便似無數個細小的精靈揮舞著幼小的翅膀在身體內起舞,渾身每個毛孔都舒爽無比。羅氏兄弟對此酒評價極其高,給一些偏愛的手下也各分了一杯。

酒微醉開始迷糊的時候白玉泓看到一個著白衣的長髮女子翩然而行,那個女子的美麗是縱行風月場的白玉泓都所罕見。白衣女子有明月般姣好的容貌,以她的一雙眼睛為中心向四周漣漪般擴散的面若冰霜冷清,絲毫無表情的顯露,超脫出凡塵一般,白玉泓卻分明從她眼瞳中找到充斥著難以抑制的激|情與慾望。她的身材丰韻,柔軟,像風中飄搖的柳枝。白衣大約是絲質的,如薄雪覆蓋在她的身體上,她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凸露出來,若隱若現如夢境迷離。圓潤的Ru房,清瘦的腰肢,渾圓突起的臀部,修長的腿,近乎完美的曲線可以讓每個男人血脈膨張。她就像一朵桃花清麗而妖嬈,兩個極端的美麗融合起來,使人無法抗拒。白玉泓看著她,這個上天賜予的尤物,眼神已經被某種物質化的思念固定,無法再轉移一寸。

白玉泓恍惚中見到這個白衣女子,他以為這是自己酒醉後虛幻的影象,但他即使知道這是一個虛幻的影象他也已深深愛上這個虛構出來的人物。他目光絲毫不鬆懈地盯著她看,她似乎也察覺到一點,眼神的餘光瞥了白玉泓一眼。白玉泓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他最後的記憶是白衣女子的長髮,在酒精遊離的空氣中散落漂浮。像早已久違的愛情,恍然擊中了他。

酒醒後已儼然第二天的中午,春日午後臃懶的陽光以天空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