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九十一回 賈元春封妃

賈政生日這一天,賈元春晉封鳳藻宮尚書,賜號賢德妃。

賈府沸騰了。

賈珍在寧國府裡仰天大笑。

簡直是天助我也!四姓至少還能再興旺二十年。這二十年間,哪怕是玉字輩的都廢了,草字輩的也能教出來幾個了!前兒又聽見說賈蘭十分勤勉聰明,賈家算是後繼有人了。只是自己這邊,只怕還得再催逼一下賈蓉才是。

賈珍想著便覺高興,即刻命人去問:“看你璉二爺走到哪裡了?我這裡專等他回來一起樂呢。”

誰知鳳姐兒聽了這訊息,便在家裡出神。

平兒是知道前兩日北府壽禮和寶玉前去謝恩等事的,只道她多想了,便勸:“太太若是拿得準,當時自然就告訴奶奶了。只怕是拿不準,又事關重大,所以才沒明白跟奶奶說。”

鳳姐兒卻搖頭,思忖再三,拉了平兒,低聲把自己在秦氏死的那晚做的夢說了出來:“……我只夢見她跟我說,家裡眼前便有一件大喜事。可不是就應驗了?可她還囑咐我說,以後恐怕有樂極生悲、樹倒猢猻散的日子!”

平兒嚇得花容失色:“奶奶可是記差了?如今大小姐剛封了娘娘,哪裡就有這麼快就敗了家了?您別自己嚇自己。”

鳳姐兒遲疑片刻,點頭道:“說的也是。家裡如今架子雖大,進項卻委實不多。該儉省的地方又省不下來;其他的雜項卻都是蠅頭小利,省也省不下幾個。這事還遠,待我慢慢籌謀便了。”竟將秦氏所託之事都隱了下來。

眾人都興高采烈,言笑不絕。從主子到下人,走在外頭都覺得自己的後背又硬氣了三分。

唯有賈寶玉,每日裡狀似無聞,愀然不樂。眾人問時,襲人便悄悄告訴他們:“小秦相公病重。”賈母心中十分不以為然,卻知道自家的寶貝金孫就是這個性情,便也只得由他。旁人越發嘲笑他呆子。

賈府這樣大的喜事,薛姨媽天天陪著王夫人接受道賀,薛蟠也傻乎乎地跟著賈珍賈蓉等人天天吃酒觀花;唯有薛寶釵,忽然犯了舊疾,只是留在家裡做針線,竟是一連十來日沒有出過屋子。

賈母聽說,冷笑不已,卻令鴛鴦:“抽個空兒,你去看看,回來仔細告訴我。”

鴛鴦果然下晌時去了一趟梨香院,送了一籃子杏子,因薛姨媽不在家,便直接進了裡間來看薛寶釵。

只見薛寶釵穿著家常舊衣,盤膝在炕上描花樣子,身上項間,竟是一絲裝飾也無,鴛鴦不由得笑了起來:“都說薛大姑娘愛素淨,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薛寶釵見是她來,連忙下了炕,迎著先給賈母請安。

鴛鴦側了身,笑道:“您別折煞我。老太太好幾日沒見姑娘,心裡惦記得慌,便令我來探望。那病可怎麼樣了?雖說有對症的藥,吃了這麼多年,也未必都合適,不如請了相熟的太醫,再給瞧瞧。”

薛寶釵站著一一聽了,又笑著答道:“勞老太太惦記著。我這病倒也沒什麼,只是咳喘些。歇歇就好。如今府裡又有這樣大事,我最怕人多,索性避了避。鴛鴦姐姐請坐。”

鴛鴦便坐了炕沿上。薛寶釵只得收回往桌邊指的手,回身坐了回去,仍舊錶情平靜地上了炕,繼續描著花樣子,口中只跟鴛鴦說些閒話。不外乎是府裡最近來了什麼客,老太太身子如何,最近姐妹們在做什麼等話。

鶯兒倒了茶來,便忽閃著眼睛站在旁邊聽著。

鴛鴦看了她一眼,笑道:“瞧見鶯兒我倒想起來了。前兒三姑娘還問起薛大姑娘,說如今春天,正是吃各種花的好時候,又說薛大姑娘之外,鶯兒也是喜歡的。你姑娘病著出不得屋子,你沒事的時候,時常也往我們那邊走一走,給你姑娘順點兒好吃來的也是好的啊。”

鶯兒便笑了起來,拽了腰間的香袋兒舉了起來:“鴛鴦姐姐說晚了。您瞧,這是三姑娘送了我們姑娘的香花袋,姑娘如今病著,聞不得這些香氣,便賞了我。我這每日裡佩著,身上都是香的呢!”

鴛鴦便回頭去看寶釵,笑道:“啊喲!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回去得告訴老太太,如何沒有她老人家的?”

寶釵眉梢輕動,終於露出了個笑容:“三妹妹細心。知道我病著怕是不得亂吃東西,所以才裝了一袋子花瓣兒來。如今也快敗了。我早晨還說,讓鶯兒自己再去摘些呢。”

鴛鴦便從鶯兒手裡接了香袋兒仔細看針線,嘖嘖稱讚:“若說起針線,我們家倒是養了一大群針線上的人,我成日家給老太太做東西,手藝也算還看得過去。可就是無論如何趕不上三姑娘這心思。瞧瞧,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