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沒有再數下去,看著玄燁起身滿面沉重地上前抱住了她,把她抱得萬分□,幾乎不能呼吸。可她並沒有掙扎。此刻,濃濃地負重纏繞在二人間。
愛越多,承受得越重。愛情不是隻有甜美,更多的是負加的責任與不可名狀的未來。害怕有一分給不了對方同等的回贈,便在愛裡低了對方所愛之心一寸。
一直以來的付出沒想過要索取等同的回贈。可一旦知道對方也愛著自己,生為男人、生為帝王的驕傲卻只讓他更想付出——付出——直到自己的盡頭,彷彿只有這般,才配得上是在愛她,是在以一個男人的心在愛她。
而寧芳亦感覺到了他的心思,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他還只是個嬰兒:“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再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是這麼安靜地拍著,拍著這個其實並不大、極需要鼓勵的少年天子。他也只是一個凡人。
乾清宮的燭火燃著。黑暗裡並沒有什麼如火的慾望,只是二個人守著的一份安寧,慰藉的心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病態
吳三桂雖反了,可皇家的新年還是要過。每年的臘月都是皇后最忙的時候。
皇后趕忙了一上午,還未進食幾口飯,那邊晴芳的叔父索額圖便使人帶了話來,“追質”皇后固寵無能,指她仍需加進。
原來昨日索額圖謂因撤藩生變,譴誅主張撤藩之人,為帝當眾駁回,丟擲“此出自朕意,他人何罪?”的論述。雖未得帝厭氣,可實屬在朝堂之上掃了他的臉面。索某人回去想了一日一夜亦不憤,謂之皇后的功夫不到之至,若是皇后更得聖歡,皇帝又豈會當眾掃了皇后叔父的臉面?
皇后又豈能不知叔父的權欲?這二年順風順水,又加人前皇后最得“聖寵”,叔父索額圖已是越發“氣滿”。只怕他再不經個挫折,不出幾年,便是她這個皇后也不能掩了他的執魔。
晴芳再吃了兩口便沒了味口,使人把膳撤了下去。
魚嬤嬤暗歎了一聲,上前進道:“娘娘不必如此,二老爺畢竟不在宮裡,又怎能明白娘娘的苦衷?現如今娘娘又懷著阿哥,還是寬心得好。”
晴芳以指側按了按太陽|穴,突然有些個氣悶,便按了魚嬤嬤的手:“嬤嬤隨本宮去園子裡走走吧。”
所謂的御花園也不過是那麼點子大,由著皇后此時的步子與心情,也不過是半刻的功夫便到了頭。於是便順著筒子路來到了慈寧宮花園。
此時的天空飄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看在晴芳眼裡很是悽美。
“娘娘,去臨溪亭避避雪吧?您如今身子重,還是以小阿哥為重。”
晴芳到是挺想迎雪的,處在宮門深深的皇宮裡,一個人在雪中孤行,那股子悽美也許才更適合自己。可她還是聽了魚嬤嬤的話,把著手近了花園之中落於一泉之上的臨溪亭,可那半掩的窗間忽動的身影卻也招顯著已有人先一步佔了位子。
晴芳停了步子。
人生便是如此,總有個先來後到。
“我們還是回去吧。”
魚嬤嬤看了看天空:“娘娘,這雪越發大了,迎雪而歸怕是會染了風去,於您和小阿哥都怎能受得?”再看那百七八十步外的亭子,“不論是什麼人,還能有皇后的身子重要嗎?”魚嬤嬤也不再問,把了皇后的手便小心向亭子走去。
寧芳這幾日白日裡都沒什麼精神。陪著那麼個有精神的皇上看摺子到半夜,再陪著這麼個精力過度旺盛的男人在床上共度後半夜,便常常使她如現在這般窩在熱籠的被間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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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只留著一扇窗是半開的其餘都籠了起來,亭正中的爐子上煨著青梅酒,溫腕小心看著爐火,以便等回皇上回來尋了太后醒來好消消造火。
耳畔傳來若有的腳步聲,卻不似皇上的速重。溫腕看了榻上的太后一眼,小心開了半門輕聲質道:“誰在那裡擾了太后午休?”
那魚嬤嬤並未想到如此天氣出來的盡是太后宮下的大宮女,一時到也愣了。
晴芳一見是溫腕,心下不自覺便是一絞,很有些事偏逢人的意味。
溫腕看是皇后,忙迎了出來,行了禮數。
“是皇額娘在亭間休息嗎?”
溫腕正待回答,裡間迷眠的寧芳聽見了皇后的聲音,下意識清醒立坐了起來。
“是皇后嗎?進來吧。”
寧芳看著皇后雙肩粘雪由外進來,便笈了鞋子問道:“外面下雪了嗎?”
晴芳的視線自然集中在榻下那一雙造型可愛的白色黑點牛牛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