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兩輩子都未曾想過會如此面對愛情,這麼半強半迫的。雖然她也喜歡小三愛弄她時那種力量的執著與眼光的摯熱,也喜歡男女間肌膚與肉體的交融,可每當在一個個慾望的清晨醒來,每當面對太皇太后的慈善,面對后妃們期慕的眼光,她很難給自己催眠說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只是她的。
或許,她並沒有實質性的偷取別人什麼東西,可這感情的竊取比真的偷取他人什麼物件更令寧芳這種從未經歷過“負債”的小女子更加的心如貓撓。
更何況,她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對小三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值不值得為這種還不能確定的感情把所有人都“欺騙”了。
如此縈縈索索,耳畔便傳來了三更的更聲。
把個內寢尋視了一番也未見到小三的身影,寧芳出到外寢,見溫腕正在燈下練字:“皇上回來沒?”
溫腕停了筆:“未見到皇上回來。想是朝上出了什麼事。”見太后鎖眉,問道,“不然奴婢使了小監去看看?”
寧芳搖了搖頭,心下突然不安起來:“你在屋裡守著,讓小九子隨我來,我親自去看看。”
主僕二人由著日精門而入,深夜的乾清宮正殿燈火通明,在一片宏大的暗色宮群裡顯得萬分刺眼。
李德全見太后來了,忙出來把人引了進去,小聲說道:“主了您來了,奴才正要使人給您支匯一聲。”
“皇上呢?”
李德全往正殿南面指了指:“在丹陛上呢。挨晚得了摺子,說是平西王吳三桂反了。皇上在御座這坐了半晌便走到御道上這麼站著了。”
吳三桂是這個時候返的嗎?
寧芳並不清楚,聽到這已然知道的訊息也並沒有此時人所有的驚然。
“皇上使了人去請朝臣嗎?”
“開始到喚了奴才去請列位大人的,可後來又止了。”
寧芳退出正殿,稍離了強光在一片昏暗裡勉強尋到了一抹孤獨的影子。
或許是相處久了,彼此已然成了彼此,只是這麼看著那一抹挺然的背影,便不能接受那孤獨有一刻佔有自己在乎的人。
快步上了前,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回去吧,挺冷的。”
在強勁的冷風中,寧芳的聲音並不清淅。
玄燁半側了身子看她。也許是她此刻的表情過予黯傷,也許是他此刻的心情過於低寒。玄燁眯了眯雙眼,破出的聲音越發的陰寒:“你同情我?……朕不需要你的同情!”他自然收回了左手。
或許是真的被嚇著了,畢竟在寧芳面前的小三可以煞氣、可以負氣、可以頑烈,卻從不會陰寒。而此刻,受撞帝王發出的磁場卻真真是帝王獨一的猜計與陰匯。
這感覺激起了寧芳一身的皮痘,下意識的令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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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認識的小三嗎?那個為她好、縱著她、愛她如深的小三嗎?
寧芳的雙臂自然地顫抖。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這個對她全然陌生的帝王。是誰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小三?
對了,本該屬於她的。
黯然合上了雙眸,任一行熱淚滑落她的雙頰。也許你不是不愛,只是相處久了,把一切感覺都預設為了生活。當這生活的平實有一霎那的波折,那些曾經摯熱的感覺便如此清淅地縈上你的心頭。
有多愛,便有多痛苦,當愛人漠視了你。
玄燁畢竟還是那個摯愛於寧芳的小三,當他當雙陰寒猶疑的目光在黑暗裡尋視到寧芳眼淚,身體裡、靈魂間對寧芳的愛不自覺重回到軀體中,上前把她緊緊擁摟著:“我錯了我錯了……是我糊塗了,我錯了……”
更多的眼淚順著面頰而下,而寧芳卻沒有記恨與怨責。
小三不過是個才二十歲的青年,在如此的年歲,現代的青年不過還處在所謂的個性與玩樂裡,而他,已然要獨自面對一個國家的興亡與一個家族的成敗。在這一刻,當他生來便被教授到骨髓裡應有的帝王疑世性格間,他還能這麼快地衝破那可怕的獨斷獨決向她致歉,如果不是他本身就愛她勝過帝王本身的本我、勝過上位者的自覺,是絕對不會如此這般快速道歉的。
寧芳哭了,不大,卻也不小。玄燁以為是他皇帝特有的疑眾真的傷到寧芳,所以不停地道歉、安撫。
可寧芳只是越發哭得開慰。
有個男人愛你,也許是幸福的;或如果有個帝王這麼的愛你,又何嘗不是幾世求來的恩賜?
如果寧芳半推半就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