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不易屯積的食物,你多吃些,咱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尋著城鎮。”皇帝將吃的都推到薛歷川面前,他自己喝了兩口淡湯,便倚著車廂壁看起書來。
上馬車前,薛歷川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這四周有其他人在,等他和皇帝在車內坐定,馬車卻突然緩緩動了起來,他心有疑惑,便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眼。
皇帝眼睛盯著手中書本,對薛歷川的動向卻瞭如指掌:“是玄武。有他跟著會方便點。”
“……”薛歷川不知該如何回話。本來這就不是皇帝需要向他解釋說明的事情,再者昨夜那事,薛歷川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也清楚皇帝走時是動了怒的,又趕上謀逆重犯逃脫,他原以為皇帝就算不全遷怒於他,也不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還是從前那副溫淡耐心的模樣。
馬車一路南下,也不知是因為走的官道,道路平坦,還是玄武駕車技術太好,馬車內完全感覺不到顛簸。薛歷川吃完早點,皇帝便合上書,拉著他脫了外袍躺到榻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昨夜他兩人都折騰的一夜未睡,雖說都是在爐火旺盛的室內,終究抵不住深冬寒夜的涼氣,這會沾著溫軟床被,自然都睡的昏沉。不知道行了多少時辰,想是進入了哪個小城鎮,馬車外開始能聽到吵雜人聲,薛歷川皺著眉頭,臉頰在被面上左右蹭了蹭,才率先醒過來。
“玄武,到哪了?”皇帝還有迷糊,嗓音暗啞的衝著外面喚了一聲。他睡覺時還是習慣性將薛歷川圈在懷裡,對方轉著腦袋晃動時,頭上蓬軟的毛髮正掃過他的下巴,癢癢麻麻的,立時讓他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回主子,剛到京城幾百裡外的柳溪鎮。天色已晚,趕不到下個城鎮了,要在這裡歇下嗎?”
“嗯。”
皇帝淡淡應了聲,他意識逐漸清醒,卻並不起身,只是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起懷中人的髮絲。薛歷川睜開眼後,就沒再動過,老老實實縮在他懷裡,皇帝覺得這個人倒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半點不對外界上心的性子,只要危機解除,他就能毫無心理負擔的恢復原狀,皇帝抱的習慣,他睡的也習慣,他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在抱著他呢?!
“主子,到客棧了。”
馬車停了下來,皇帝這才坐起身,伸手先將薛歷川的衣袍拿了過來遞到他面前,然後才去整理自己。
兩人穿戴整齊,挑了簾子跳下馬車,抬頭便看到面前客棧掛著的‘雲客來’金字招牌。這家店面不大不小,生意倒是紅火,天色昏暗,正趕上晚飯飯點,樓下大堂裡熱熱鬧鬧的聚集了眾多食客,店主人連同夥計忙上忙下的,半天才有人得了空,賠著笑臉過來問詢。
“客官您幾位?用飯還是住店?”
“兩間上房。”
看這情形,也不知道要等上多久飯菜才能上桌,皇帝和薛歷川白天睡了一路,這會都起了精神,閒來無事,不如去街上走走逛逛,也好順便找個酒樓飯館填填肚子。
皇帝向玄武交待了幾句,讓他在客棧裡訂好房間,先自行休整一下,便帶著薛歷川出了客棧。
柳溪鎮地方不大,但處在京城腳下這樣便利的位置,來來往往的商販行旅絡繹不絕,帶動了許多行業發展,因此繁華富足,比其它大城大郡都不差。正值大年初一,街道兩邊的商鋪攤子更是擺滿了新奇好玩的物件,花燈還未掛起,便熱熱鬧鬧的擠滿了人。
皇帝帶著薛歷川一路走過去,好幾家酒樓都客滿為患,酒樓招牌旁挑著粉紅燈籠,上面‘斗酒會’、‘詩文會’、‘品茗會’等等各不相同的用毛筆寫著標語,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鬨然叫好聲。
皇帝於這些風氣民俗也知道一點,新年氛圍,多數人就算什麼好運都沒碰上,也會不自覺的喜上眉梢,想方設法湊個熱鬧,風雅些的,就像這些才子佳人們,聚在一起開開詩會擺擺擂臺,甚至連那秦樓楚館裡都聚集起妓子歌姬,只等夜幕深重,大紅燈籠掛起,便是爭奇鬥豔,一片靡靡之音。
薛歷川自然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皇帝也沒這閒情雅緻,倒是看到有些獎品有趣的,便進去比上一回,他智力卓絕,在宮中除了研習帝王之術,於這些個人修養上也頗多涉獵,贏這些人當然是綽綽有餘,很快便抱了大堆獎品,轉身便全塞進薛歷川懷裡。
走走停停,逛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最後終於找到家有空位的酒樓。這家酒樓跟別處文鬥不同,將一樓堂上桌椅挪開,空出一片場地,擺了個武鬥擂臺,二樓欄杆處吵吵嚷嚷的擠著一些粗野好鬥的練家子們,難怪甚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