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無知無覺的五人小組雕像,本準備安靜片刻,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腳帶著猶疑的腳步聲。
……
他轉過身來,望著穿著那藍色斜抹肩小禮服的張小萌,沉默片刻後說道:“好久不見。”
“去年在議會大廈門口。”
張小萌帶著一絲緊張不安望著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有些發白,她理了理額前飄蕩的髮絲,勇敢地向前踏了一步,距離許樂更近了一些。
在很多情況下的這種場面,重逢的年輕男女一般都很難找到某個話題打破沉默,或許會說天氣,或許會說月亮,但許樂不。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這張熟悉清麗的容顏,想著曾經有過的快樂,曾經有過的哀傷,曾經有過的欺騙,直接說道:“在鐘樓上,你曾經對我說過,你堅持你的信仰,所以放棄和我之間的感情。如果喬治卡林發現你們出現在七大家的家裡,會不會憤怒地從墳裡跳出來罵你們一頓?”
他沒有質問她的欺騙,沒有述說自己為了替她報仇,而曾經做過些什麼,只是如此平常地詢問了這樣一句。然而就是這樣一句,卻毫不遮掩地表露了他內心對某些事情的深刻於心。
“深秋夜冷,你穿著一件單薄的禮服上了露臺,卻不用擔心會冷……因為邰家的這間會所,極為奢侈地揮霍著暖風。”許樂伸手在暖風中輕揮,說道:“就連露臺上都有暖風。想想青龍山的日子,是不是有很大的不一樣?”
張小萌微低著頭掩飾眼睛裡的溼潤,她趕來露臺,想對許樂說的並不是這些,但似乎許樂並不想給她開口的機會。她用力地握著裙邊的拳頭,並沒有在聯邦電視臺鏡頭前的沉穩美麗,反而更像當年那個偽成熟,實際上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兒。
“你應該很清楚不是這樣的,帝國入侵在即……”她輕聲地辯解道,不知道是為反政府軍辯解,還是為自己的選擇辯解。
“不對,是青龍山快支援不住了,才選擇的和解。”許樂盯著她的眼睛,有些惱火地說道:“不要忘記,這件事情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許樂望著自己曾經最愛的姑娘,微垂眼簾,帶著一絲嘲諷沉聲說道:“為了信仰可以放棄愛情,為了人類社會的大利益可以放棄信仰,那究竟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信仰要你去找邰之源,你便去找;信仰要你陪領袖的公子,你就去陪……”許樂抬起頭來,繼續冷聲說道:“以前你的信仰是麥德林,現在的信仰是青龍山,你自己到底有沒有搞明白信仰究竟是什麼?”
字字誅心,句句刻厲,張小萌望著這張不曾或忘的男人面龐,怔怔地一言不發,沒有分辯,沒有憤怒,嘴唇一抿笑了起來,兩串晶瑩透明的眼淚就這樣在笑容裡滑落於臉頰之上。
她比誰都清楚他是一個怎樣溫暖親切敦厚的男人,然而他卻說出了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自己讓他受了多深的傷,給他帶去了多少的苦?
便在此時,露臺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八章 如昨
走上露臺的是一名穿著對襟復古裝的中年男人,許樂先前在大廳裡注意過,此人是青龍山的人,大概是南明秀的隨從,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此時來到了露臺。
張小萌此時靜靜地望著許樂的臉,沒有注意到身後來了人。淚水從她的笑臉上淌過,臉上抹的淡妝經此一洗,更添兩分清麗,她往前又走了一步,靠著許樂更近了一些,輕聲說道:“對不起。”
毫無疑問,在這一段發萌於一袋小狗餅乾,起始於食堂裡的飯菜,盛放梅園下的粥與花的青澀感情中,有過虧欠,有過執著,有過傷害,但也有過不容質疑的真誠。
今夜沒有黑框眼鏡的遮掩,那雙明麗眼眸裡的朦朧淚花,顯得那樣的真摯。怔怔地看著,許樂不期然地回憶起很多過往,很多這一年裡很少想起的事情,那顆堅強的大心臟沒有變軟,卻回覆了一絲鮮活,緊接著他又想起議會大廈前那千萬人間的目光一觸,諸多複雜情緒纏繞心間,怎麼也品咂不出那等滋味。
大廳的燈光透過側門,在安靜昏暗的露臺上映出了一個半月的影子,許樂和張小萌就恰好站在這圓月般燈光的兩側,一條無形的線似乎將兩人分開,但相隔其實不過兩步。
場間陷入了沉默與安靜之中,就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食堂,操場。張小萌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安靜地望著他微笑不語。雖然已經不再是過往的情侶關係,但就這般相對而站,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