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充滿了一股堅定的神色,輕鬆地與迎面走過的侍女笑著說了幾句閒話。
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與帕布林總統相處了五個月的時間,他深深為對方的人格魅力所傾倒,人生在世,總是要做些事情的,跟隨著這位堅毅卻不迂腐,清明卻執意入世的聯邦領袖,無論是為了個人的前途,還是實踐自己的精神追求,都應該冒一次險。
在辦公室裡,他取出自己的加密電話,分別撥打了幾個號碼,將總統暗示的事情交待了下去。在最後一次通話時,他沉默片刻後,很認真地說道:“聯邦的英雄,可以流血,但不能讓他們再流淚。”
這是帕布林總統對那個叫許樂的年輕人的真實看法,總統先生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但今天布林聽懂了,所以他忠實地將總統先生隱晦的指示,傳達給了那些一直在等待的人們。
放下了電話,布林主任解開了自己的領口,想到那位夫人曾經的指示,不由大口地呼吸了幾次,才平伏下了自己的心情。
聯邦軍方想保許樂,卻因為軍隊的特殊性質而無法出面,費城那位能夠影響聯邦的老爺子,又一直坐在湖邊釣魚……
總統先生惜才,想留許樂一命,但因為政府內部強烈的反對意見,那些隱在幕後家族的恐慌,尤其是那位夫人的意思,而謹慎地保持著沉默——帕布林先生成為聯邦總統,那位夫人以及她所代表的宏大勢力,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說,帕布林總統都極為看重那位夫人的態度。
汗涔涔的手握著電話,布林低著頭,將先前就已經想過一遍的事情再梳理了一遍,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那個叫許樂的年輕人身周,繞著如此複雜的問題,卻將自己推上了前臺。
……
軍事監獄裡的審訊已經進入到第四天最後兩個小時。聯邦調查局總四科主任雙眼通紅,頭髮繚亂,用力地扯開頸上的扣子,憤怒地吼叫道:“你們是吃屎長大的?國防部只給了我們七天的時間!你們的專業都到哪裡去了?”
房間裡的調查局專業刑訊專家,沉默地操作著手中的儀器,沒有人敢回答,因為不知道怎樣回答——為什麼明明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這個傢伙卻還沒有崩潰!
電流再次加大,坐在椅子上滿身血汙的許樂忽然含糊不清地笑了起來,笑聲有些怪異。
他已經快要挺不住了。
總四科主任揮了揮手,示意下屬們將電流強度調整到合適的位置,然後走到了許樂的身前,皺著眉頭,認真地傾聽著許樂含糊的話語。
許樂困難地直起頭,看著面前官員的臉,心中充滿了冷冷的情緒——為了隱藏自己,為了越獄的好時刻,他忍了很久,但這時候腦中的那些雜音,以及那個老東西的沉默,讓他知道如果再忍下去,只可能忍到自己崩潰。
“我當年小的時候,其實也是很調皮,很會說怪話的人。”
他眯著眼睛,看著對方的臉,用沙啞的聲音低沉說道:“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卻越說越少,越來越沉默……大概是跟著大叔以後,大叔對這個世界的怪話越來越多,我要當聽眾,只好少說兩句。”
“小夥子,清醒一些。”
總四科主任拍打了一下許樂的臉,低聲輕柔說道:“你的童年故事以後再聊,我們來聊一下五個月前的事情。”
“你不要再打我了。”
許樂沒有按照他的想法說話,而是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別看我天天傻笑,看上去忠厚老實……其實我是個很記仇的人,不然我為什麼要殺麥德林?我現在就恨不得把你這張臉打爛,如果你再打我,我真怕會忍不住殺了你。”
總四科主任笑的很燦爛,那張因為乏睡而憔悴的蒼白麵容,不需要被打,看上去也異常恐怖,他壓抑著心頭的暴躁,瞪著眼睛怪笑問道:“是嗎?”
他咧開嘴,露出白牙,舉起右手開始拍打許樂的臉頰,啪啪啪啪!
手掌落在臉上,越來越重,越來越響……
鮮血從許樂的唇邊流了出來,他卻像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瞪著眼睛,穿過面前熾烈的燈光,看著那名官員陰冷瘋狂的臉。
臉頰痛且紅腫,許樂卻想到自己逃出東林以後,因為逃犯的身份,變得更加的沉默,更加的老實,只不過偶爾卻要發一場大瘋。
“話說的越來越少,也就越來越不會說話。”他咳出了兩口血沫,說道:“雖然我看的書也很多,但有些不會表達。”
“你想表達什麼?”主任停止了打臉的動作,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