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投向山裡那些艱苦的人們身上。到那個時候,想要壓制如野草一般生長的反政府軍,聯邦政府和這些與聯邦休慼相關的大人物們,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金錢和心力。
聯邦舊有的體系一直都需要甚至是歡迎麥德林議員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些老奸巨滑的議員們,在陰影中注視一切的七大家,又怎麼可能允許麥德林這樣一個有著反政府軍背景的外來者,參與到這場政治的盛宴之中。
過往的十年間,所謂的非暴力主張,所謂的傳奇政治家,麥德林議員只是聯邦所需要的一個象徵,或說是很多勢力有意無意間養著的一隻小白兔,只不過這隻小白兔最近發現胡蘿蔔太好吃,竟有些捨不得離開,這便觸犯了忌諱,哪怕利家家主曾經無數次在內心深處讚賞過這位老狐狸的政治智慧,卻依然認為他只能是隻小白兔,他們並不想把這隻小白兔打死,只想讓他重新去做小白兔。
“他要些什麼呢?”夫人輕聲問道。
利緣宮微笑著說了幾個條件。
邰夫人放下了盛著奶茶的古納瓷杯,靜靜地看著杯中的奶茶,雙手安靜地放在自己的長裙襬上,掌心向著天,一動不動。
露臺上的晨風停了,天空上的雲層也停止了移動,莫愁後山一片清明。
很久之後,她抬起頭來,很平靜地說道:“好。”
“謝謝夫人。”利緣宮微笑著說道。
“總統先生在林院長那件事情上做的很生硬,這樣有些不好。”夫人微笑說道:“下午的時候,我去勸勸他。”
“辛苦夫人。”利緣宮低頭致意。
邰夫人也很滿意今天的對話。消除了聯邦社會內部的不安定,繼續了以往所確定的路線,圓滿地贏得了總統大選,獲得了更多的利益,還有什麼更多的要求呢?至於她或他所做的一切,會對某些人帶來怎樣的傷害,會在聯邦的歷史上寫下怎樣醜陋的一頁,他們不會在乎。這種人從來不會出現在歷史當中,他們一直在試圖控制歷史,製造歷史,修改歷史。
邰夫人那雙經常做廚藝的手並不如何白嫩,有些隨意地在裙上擦了擦,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手背向天輕柔地擱在桌上,開始與利緣宮老人說些真正的閒話。
“你一向去哪裡,都會把那把黑椅子帶著,我一直很好奇,那椅子有什麼好的。”
“人老了,念舊而已,夫人這裡的椅子舒服,老骨頭帶著它做什麼?”
“那把椅子總是要傳下去的,我真覺得利家老七這孩子不錯。”
“老七這次表現很好,眼光很準。說起來,那個叫許樂的小傢伙倒真是不錯。”
“小傢伙不懂事,火氣大了些,什麼時候火熄了,我帶他出來見見老朋友。”
“據有些訊息,帝國那邊的財政好像出了問題。”
“是嗎?聯邦的準備必須快一些了,麥德林運氣看來真的不錯。”
便在此時,莫愁後山未起風而雨落,原來天空中那幾層秋日厚雲早已飄了過來,灑下片片雨水,在這秋山秋湖上,平添了幾許愁思愁意。
露臺上方早已自動伸出了透明的玻璃擋板,將整個露臺遮住,雨水打在玻璃板上啪啪作響,對兩位大人物的閒敘沒有絲毫影響。
……
三天後。
張小萌微帶憂愁看著窗外的首都秋景,這連綿的雨一下便是四天,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議會山的聽證會已經進行到第四天,寒冷悽迷的秋雨,自然無法阻止事態的前進,然而就從第三天的聽證會開始,她便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了。
議會山的議員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然而就在第三天的聽證會現場,包括那位錫安議員在內,很多議員開始丟擲了刁鑽的問題,明顯地對她的證詞表現出來了不信任的感覺。
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什麼事都不懂,只有熱情理想的天真女生,在那些刁鑽甚至有些無禮的問題面前,她都表現的極為得體,有理有利有節地做出著回應,面對著聯邦議員們的言語攻擊,竟是沒有絲毫退怯和慌亂。
聯邦電視臺依然在直播,這位反政府軍的女士在議會中的表現,贏得了相當一部分聯邦民眾的欣賞,然而聯邦議員們的忽然集體置疑,卻又讓本來就處於動搖惶恐狀態中的民眾們,再一次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陰謀,再一次開始同情麥德林議員。
張小萌皺著鼻尖看著窗外,只有無人之時,她才會偶爾表露出當年的可愛模樣。
窗外天上秋雲層層壓低,秋雨連綿如珠,她隱約感覺到,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