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杜少卿將軍怎麼考慮問題,我不需要管,我也並不在乎。”
貝里主任沉默了很長時間,眼眸裡的幽幽光芒漸漸變成平時般的冷漠,不需要咬牙,只需要權衡。
胡鏈中將,聯邦參謀朕席會議主席李在道最忠心的跟隨者,基於某種畸形的狂熱,他暗中決定對新十七師進行一次清理。
將軍堅持認為只有洗去許樂和那個見鬼七組的臭味,還官兵一片朗朗清秋疏曠氣息,才能讓這支聯邦雄師在最有資格擁有他的人手中回覆光榮,迎著戰地獵風揮舞,重新成為費城李家不倒的旗幟。
貝里主任,聯邦憲章局高階官員,現任聯邦政府聯邦調查部門駐前線最高長官,他忠於帕布林總統,此次的行動卻沒有得到政府的授命,對於該NTR部隊的審查,更多程基於某種本能。
對於秘密機構來說,調查,審查,威嚇,刑訊,清洗,就是他們生存所必需要的陽光雨露,是他們生存的基礎,如果不做這些事情,他們又有什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必要?
此次行動的目標是一個逃犯,一個可能已經被摧毀的營地,一支人數只有七十人並且應該已經全部陣亡的NTR部隊,對於他們來說: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胡鏈中將和貝里主任其實都是很有智慧的人,不然不可能佔據如此重要的權力位置,然而當他們試圖進入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將軍不玩沙盤軍事推演想要玩政治手段,憲章局官員不玩工作臺裡的資料序列去盯著憲章網路發呆而想試影象商人那樣權衡利弊,那就只能用愚蠢來形容了。
一件小事將要演變成一件大事,而且此時此刻墨花星球上所有當事者,都無法預料到這件事情最終的深遠端度。
達文西在山林間捂著血腹艱難逃亡,顧惜風在一號營地裡藉著晨光閱讀蛋白肉烹調程式,那支滿身是灰的聯邦小隊鑽出地洞,眯眼看著費熱市陌生的陽光,用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兩名抬擔架的帝國俘虜。
某幢建築地底,有位虛弱的帝國老人正在安慰哭泣的孫女,僻靜小巷的盡頭,幾條野狗正在貪婪地爭搶人類殘破的屍體,幾個街區外,一個穿著破爛服裝的小眼睛男人揹著沉重的行囊,沉默而警惕地穿行在千瘡百孔的城市之中,找尋著自己的目標。
人們不知道故事會怎樣發展,命運會怎樣安排相逢,相逢之後會面臨什麼樣的選擇,而這些選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章 活著(上)
所有的資源在戰爭時期都會變成軍事資源,墨花星球富含的高強度石墨礦,本來就是戰爭最急需的資源,於是當戰爭開始之後,西南礦區理所當然變成了西南戰區,成為聯邦和帝國拼命爭奪的熱土,然後在硝煙和Dàn藥的創傷下逐漸變成廢土。
處於西南戰區中腹部的費熱市,是帝國石墨礦區最大的工人聚居地,數千年的開採與人文累積,為這座城市帶來令人愉悅的風情,舊式建築整齊排列在街道兩側,大梧桐樹安寧地伸展闊葉,為行走其間的人們帶去蔭涼與幸福。
如今這座城市早已變為廢墟,頑強的梧桐樹不知道比哪邊的軍隊整齊伐倒,傾倒在街道上做為屏障,舊式建築塗著黑臉,損了門牙,殘破不堪,搖搖欲墜哪裡還有風情可言。
整整持續了三年的慘烈戰鬥,槍聲彷彿在這座城市間迴盪了三年,沒有一刻停歇,看似寂靜無人的巷尾隨時有可能傳來巨烈的爆炸聲,只剩下幾根頹梁的鐘樓處,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狙擊手,在灰暗的廢墟城市裡尋找著敵人,時刻準備摳動扳機。
廢墟里隱藏著太多危險,每分鐘都有穿著軍裝計程車兵倒下,然後再也無法爬起,偶爾有戰士幸運地堅強站起,誰又知道幾天後他會再次真正倒下?
費熱市原來的那些居民,戰前只來得及撒走極少一部分,更多的平民只能無助恐慌地躲在各自的家中,等著哪天一枚火箭彈將房間裡的結婚照片還有自己同時轟成碎片,或是聯邦計程車兵粗暴地踹開房門。
彷彿比生命還要漫長的三年時間過去,這座城市的平民能夠幸運活下來的人已經極少,他們藏在地窖裡從惶恐不安到麻木,從憤怒悲傷到麻木,從熱血激動到麻木,麻木地生存著,麻木地等等著死亡。
然而最近幾個月,即便麻木也成為一種奢望,費熱市由熱土變成廢土現在更是變成了焦土,死亡的到來顯得更加輕率而隨意。
杜少卿離去前擬定的戰略中,將西南戰區確定為替海峽會戰做掩護的重要攻擊目標,四支聯邦整編機械師,無視帝國方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