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我留些人給你,有什麼事情就吩咐他們。另外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
許樂點點頭,沒有挽留對方的意思。雖然他救了邰之源一命,但他也清楚,對方在社會中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想必也是一個十分忙碌的傢伙,對方親自前來醫院探望自己,已經足夠了。
“我的私人電話號碼在你手機的第一位,有事兒,可以打電話給我。”
邰之源和許樂在梨花大學H1區結識,已經過了很多天,直到此時,許樂才第一次知道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
邰之源走後,許樂在第一軍區總醫院裡,又接受了幾天的保守治療與監控,那些醫術高明的專家教授們,最終確認許樂大概是因為在那次事件中,遭受到某種外力的打擊,腦顱部的損傷,讓他的大腦皮層神經元受損,開始異常放電,從而導致了癲癇。
正如那位專家所說,癲癇這種病沒什麼好治的,所以總醫院的治療重心,依然放在許樂受傷嚴重的身體上,粉碎性骨折的右大腿,還有身上幾處貫穿槍傷,其實要比所謂癲癇要命得多。
聽了幾次會診方案之後,許樂才知道自己在體育館地下停車場裡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如果不是從豪華包廂離開時,戴上了防彈頭盔和避彈衣,他這條性命,只怕早就掛在那個黑暗潮溼的空間裡了。
一念及此,許樂不禁有些後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這麼熱血衝動,救邰之源他當然願意,只是險些送了性命,卻不是他的本意。同時令他感到警懼的是,他的眼中再次出現了幻聽,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那張動力結構圖,而是一幅很熟悉的礦坑畫面……
許樂開始對癲癇的診斷結果,表示懷疑。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七十六章 偽劣產品害死人?
動力輸出結構圖,傳動裝置結構圖,噴口設計圖,各種尺寸不一,用途也有明顯差異的圖紙,都出現了。就像是梨花大學那位周教授講課時,所播放的幻燈課件一樣,一張張地在他的眼前閃過,出現,然後消失。只是這些圖紙所涵蓋的範圍,明顯比大學裡面教授的範圍更要寬廣許多。
除了圖紙之外,還有無窮無盡的風光片,聯邦攝影家們用不同視角拍攝的不同靜止畫面,擁有驚心動魄的美麗,尤其是那些從太空飛船上所拍攝的聯邦各大行星圖,更是令人心生敬畏嚮往之意。
還有花,各式各樣的花。
還有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
……
許樂半靠在病床上,病床能夠自動調節高度,所以躺著比較舒服,然而他盯著自己依然被白色塑泥密封定位、懸掛在金屬支架上,就像一根白水泥棒子般的大腿,臉上沒有絲毫舒服的表情,反而覺得自己見了鬼,表情異常難看。
因為這時候他的大腿之上,正有一朵紅色的花朵在怒放。
此時的許樂當然能夠清楚地知道,這幅圖畫其實並不是出現在白色塑泥上,而是出現在自己腦中與視神經有關的某個區域,然後呈現在自己的感知中,在自己的視網膜上開出了一朵花。這已經是病人許樂住院的第十七天,他的癲癇病似乎也再沒有復發過,至少醫生再也沒有聽到鈴聲,聽到他自己報告再次出現幻覺。
雖然事實上幻覺一直都存在。
當結構圖變成了礦坑的圖畫時,許樂便知道事情大了,這絕對不是什麼癲癇,這些像神蹟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畫面,好像是有意識一般,能夠隨著自己強烈的情緒意願而出現消失。
許樂那時在孤單的病房內,十分想念家鄉——東林大區。於是,那幅從宇宙中俯瞰東林星礦坑的圖畫,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夜半無人時,許樂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沉默地再次進行了很多次實驗,發現隨著自己的意願足夠強烈,便會有和自己意願相關的一些畫面出現在眼前,比如那山、那狗、那女人。
大腦皮層灰質神經元的異常放電,是絕對不會受到意願控制的。從來沒有聽說過癲癇病人,可以像調取資料庫一般,讓自己腦子裡的放電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除非他在吸毒。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樂沉默地想了很多天都沒有想明白。既然確定了不是癲癇所引起的幻覺,他便再也沒有對第一軍區總醫院的專家們說過實情,因為他很擔心。
當他發現自己腦子裡的古怪和癲癇的關係其實並不大時,第一時間內,便想到了被醫院監控到的所謂“肌肉痙攣”是什麼意思。那是體內那股力量在進行自我修復,也就是許樂無比熟悉的顫抖,只不過那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