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低聲說道:“李封還在莊園門口跪著,什麼時候讓他進來。”
“那是你的寶貝兒子,我只能管我的兒子,卻管不了他。”老人閉著眼睛,透過庭院的空牆,感受著從湖面上吹來的微冷的風,平靜說道:“身為一名軍人,卻不服上峰命令,就算事後證明他當時的選擇是正確的,這種態度依然不能饒恕。”
李少將沉默不語,他知道父親是在責怪自己在管教兒子方面太過驕縱,然而當初李封十二歲便被父親扔進了軍隊,四年來過著如此瘋狂的人生,身為人父,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有無窮的愧疚,自然捨不得太過嚴厲。
“什麼叫打遍軍中無敵手?聯邦裡藏龍臥虎,修身館裡也不知道有多少高人,這次被人打的說不出話來,才知道行軍鍋是用鐵造的。”
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這也算是對他的一個教訓,不然再這樣囂張下去,在西林前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李少將沉默不語,他非常清楚自己兒子的恐怖實力,在聯邦軍方,根本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然而父親既然這樣說,他當然不敢辯駁,只是聽到西林前線四字,他的表情才認真了幾分。
無論是鍾司令還是那個田胖子,當他們看到李瘋子時,只怕都有上前把那小子揍一頓的衝動吧?
……
許樂並不清楚在林園裡和李瘋子的一架,會驚動哪些人物,但這並不影響他清醒地判斷出,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已經一頭扎進了某個圈子。
聯邦逃犯的身份並不讓他如何擔心,已經快兩年的時間,無論是邰家還是果殼機動公司,都沒有查出他的真實身份,看來在憲章局中央電腦的確認之後,沒有什麼勢力,還有那種天才般的敏感,將他這個少尉與當年東林大區一個籍籍無名的孤兒聯絡起來。
唯一令他有些擔心的,是他不清楚李瘋子有沒有察覺到自己所使用的力量。李瘋子能夠得到一個打遍軍中無敵手的稱謂,在林園餐廳裡所展現的實力,確實也格外恐怖……這種情況下,沒有落下風的自己應該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費城李家……自己的秘密,能夠瞞過那位聯邦軍神的雙眼嗎?更何況許樂總有一種隱約的感覺,封餘大叔說不定和費城李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因為這種警惕,當天夜裡從林園回來之後,許樂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從公寓的雜物間裡,取出了很多標準線,還有一些從網上訂購的普通裝置,用最快的速度開始組裝,開始佈置。
坐在沙發上的鄒鬱,若有所思地看著忙進忙出的許樂,她不知道這個傢伙在單元樓外忙些什麼。濃春時的天氣終於熱了起來,許樂又無法留在家裡享受冷氣,汗流浹背,乾脆把外衣脫了。鄒鬱看著他勻稱的身軀,裸露在外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漂亮的鼻翼……
只不過勻稱罷了,這個身體裡怎麼能蘊藏如此大的力量,居然和李瘋子打成了平手?鄒鬱百思不得其解。在臨海夜店門口,她就知道許樂很能打,可以和特種兵出身的鉤子打成平手,可是李瘋子是何許人物?費城李家的獨苗,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的瘋狂少年軍官……
“你究竟在忙什麼?”
此時許樂破開了公寓牆裡的管道線,神情認真地破開三色線,開始與公寓內的資料線及裝置進行連線。鄒鬱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許樂暫時沒有回答她,直到將所有的資料線匯總進他床邊的一個儀器,進行了最後的資料校正,他才略微放下心來,解釋道:“我在公寓周邊安了一些監控裝置。”
鄒鬱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懂許樂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這個傢伙是擔心自己的父親或是兄長會調動部隊來抓自己?且不說在首都複雜的政治環境下,父親和兄長會不會愚蠢到動用軍事力量來解決家事,就算這一幕真的發生,難道許樂就想憑藉這些看上去異常粗糙的監控裝置,事先發現軍隊的行蹤?
她不禁微嘲地笑了起來。
許樂此時背對著她,自然不知道她的表情,他認真地從儀器上拉出一塊極薄的光屏,注視著光屏上那些顏色不同的光點,輕輕地噓了一口氣。這是施清海離開之前送給他的裝置,當初在臨海州逃脫聯邦調查局追捕時,這一套監控裝置,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
監控的範圍,大概在公寓樓周邊五百米方圓的範圍,主要的工作原理是獲取聯邦軍方或調查局的連絡器功率,再加以判別。許樂利用在網上訂購的材料,對這套裝置的外圍進行了補充,應該勉強能夠達到當初施清海使用時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