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之餘,也不免帶著幾分玩味,想著鄒副部長究竟準備怎樣處理此事,一向低調而神秘的邰家,會不會容忍這種羞辱。
絕大多數人都淡忘了那個年青文職少尉的存在,在上層社會人們的眼中,這名少尉只是事件的觸點,本身沒有太多值得關注的地方。
沒有眼光的人很多,卻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李瘋子和那名文職少尉間的衝突。林園的幕後老闆林半山,自然就是非常會識貨的人,身在外地的他,透過網路看到了當天的監控錄影之後,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想不到李瘋子打架也會吃虧,還真是令人吃驚。”
林半山是何許人物,聯邦七大家裡最出名的浪蕩子,他那雙專在星空裡審視美學存在的雙眼,早已得到了所有人的公認。這句評論在數日後傳回了首都,不禁惹得很多人向那夜的林園重新投回了審視的目光。
人們開始注意到那名文職中尉,雖然除了少數勢力透過調查知道了他的姓名之外,這名中尉依然是個無名之輩。然而有可能成為鄒副部長的未來女婿,搶了邰家太子爺的未來妃子,還和費城李家那個小瘋子打成了平手……無論是怎樣的無名之輩。也必將變得有名起來。
聯邦社會上層,由七大家和那些政客、職業軍人們組成的圈子,輕蔑地注視著法律,迴避著憲章,控制著人類社會絕大部分的資源和資訊,這個圈子便是這個社會的統治。從憲歷開始以後的無數萬年間,整個聯邦社會便是處於這樣的控制之中,這種局面已經平穩了數萬年,而那個叫做許樂的文職中尉,就像是一個突然闖入麵包圈裡的小石頭,有些突兀,有些顯眼。
不過此時的許樂,依然只是上層社會里茶餘飯後偶爾會提到的閒聊話題。
無數年來,聯邦公民裡優秀的人才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這些從社會底層爬起來的優秀人物,最後終將投身於他們所處的圈子,被接納,然後被同化,變成這個圈子裡的一個組成部分。
在控制著聯邦的這個階層看來,許樂如果真的能娶鄒鬱,那麼將來自然也會進入這個圈子。即便如此,也只是無數範例中的一例,自然不需要投注予太多的注意力。他們根本不知道許樂與鄒鬱之間的真實關係。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更不會關心林園裡發生的那一幕,至少聯邦上層社會里那些支援京州州長羅斯和麥德林議員的勢力們,沒有注意他,雖然許樂的名字已經開始出現在很多資料當中。
如果有一天,許樂表現出值得注意的能力,以他與邰家、鄒家之間的關係,或許那個龐大而潛伏於陰影之中的勢力,便會開始打壓他。然而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林園裡的一幕,只是年輕人們吃多了之後無聊的爭風吃醋,許樂表現的戰鬥力再驚人,也不會讓他們古井無波的情緒有絲毫變化。
畢竟他不是李瘋子,在瘋狂的實力背後,還有一個家族,一位神在後方……
……
費城,平湖之畔,雪山之前。
一位戴著眼鏡,穿著黑色雙襟扣復古服的中年人正在陪著一位老人聊天。那位老人的臉上已經開始長出一些不吉利的淡褐色斑點。每當看到這些斑點的時候,中年人的心情便會低落幾分。再強大的人類,不,應該說是聯邦裡最強大的人類,在時間的面前,依然顯得那樣的脆弱。
他是一名聯邦少將,然而在家裡的時候,從來不會穿著軍服。因為這是父親的規矩,自從十幾年前與帝國的戰役結束後,父親親手將那件元帥制服封好,便再也沒有穿過軍裝,而總是一套頗有古意的長衫在身。
“木子的成績怎麼樣?”
聯邦的軍方最高階別是上將,除了戰爭時期總統先生會以三軍總司令的名義掛元帥銜,三十七憲歷以來,唯一的例外便是這位老人,在第一次聯邦與帝國戰爭中,這位老人在億萬聯邦公眾的狂熱支援下,憑藉著驚天的功績,被聯邦管理委員會授予元帥銜。
總統五年一任期,只能連任一次,而這位老人在聯邦公民心中的地位,卻是永遠無法減退,從某種象徵意義上來說,這位穿著長衫的老人,才是真正的聯邦第一人。
然而這位聯邦的軍神,此時說話的語氣,卻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像極了渴慕親情的祖輩。
“木子考進一院指揮系的成績就很好,這半年課業也沒有拉下。”李少將笑著回答道。
“我只擔心那孩子太出名,在學院裡的生活會有些麻煩。”老人笑著說道。
李少將也笑了,他那位不為人知的侄女大概是整個聯邦裡知名度可以與父親大人相提並論的幾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