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過,我認為物質是有盡頭的。我們現在在拼命探索宇宙邊緣,其實在探索的不是宇宙的邊緣,而是在探索物質的邊緣。等到找到宇宙邊緣的時刻,那也就是找到了物質的盡頭。這種宇宙,就是這樣的了。再說回來,非得用數量單位的話,那麼,所有的宇宙,所有的因果,所有的上下左右前後,所有的你我他,全部都是在一起的,就像一大塊果凍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我:“是宿命論嗎?就是個人無力更改什麼,早就註定的?”
她:“你忘了嗎?我說的不僅僅是一種過去現在將來在一起,也包括了無數種過去現在將來。你可以改變或者有新的選擇,但是肯定是在這大塊果凍裡的——還在物質裡面。”
我:“那改變的問題呢?怎麼做出的改變?”
她:“這就是最開始我們說的了。還用那個果凍的比喻吧:那大塊果凍裡,會有很多很多極其微小的氣泡,那些氣泡,不屬於物質,屬於什麼呢?”
我:“屬於什麼?”
她伸了個懶腰:“好累啊,我輕易不給別人講這些的,我怕帶來麻煩,結果還是帶來麻煩了——兩個醫生精神科醫生已經是我的追隨者了。所以,現在那些人限制我活動,除了上班,只能呆在家裡,哪兒也不讓去。”
我:“那些人?誰?”
她:“醫院的那些人,說我是危險的。”
我:“……好吧,你的確很危險。你的父母呢?相信這些嗎?”
她沒直接回答:“我爸信一部分,我媽認為我瘋了;你後天有空嗎?”
我:“哎?還帶上下集的?現在告訴我吧。氣泡、物質的盡頭,都是怎麼回事兒?”
她平靜的強調:“我累了,後天下午我有時間,現在不想說了。”
第二天我啥都沒幹,瘋狂的找資料——能找到的所有資料,我企圖找到問題來推翻或者質疑她的觀點。但是我發現,的確像她說的那樣,所有解釋不清的事情,都能用她的觀點去解釋清。或者說都是在證實她是對的。這讓我很崩潰,因為我目前還不敢確定那就是我要找的真實,但是如果那是真實的話,我必須有足夠的信心能夠確認,否則我依舊會坐立不安,輾轉難眠。
我很期待著那個後天。或者說,我期待著瞭解物質的盡頭?不屬於那一大塊果凍的世界,到底是什麼?
第四十八篇《果凍世界——後篇:幕布》
“我不是很清楚大多數人在受到那種全新世界觀角度衝擊後,會有什麼情緒反應。不過我基本能想象大致幾種。無非是:震驚;憤怒;不屑;嘲諷;謾罵;不解;困惑;讚歎;悲哀;質疑。也許還有更多吧?而我屬於質疑的那種。這個質疑不代表不相信,而是需要一個認知過程。當然了,如果能從最直觀的表面現象做個例項肯定會令人信服的。這也就是魔術師為什麼在過去被稱作魔法師、幻術師,同時還有可能為皇家服務的原因。”
“但是魔術,畢竟是魔術。當我們的技術發展到可以揭開謎底的時候,就會對此不屑一顧。不管那是化學也好,物理也好,手法也好,只要知道了,大多數人都會不屑。所以,我們不能責怪魔術師對於背後那個真相的保密。”
“但是,如果有一個永遠解不開的魔術呢?魔術師已經不在世了,至今都沒人知道那些是怎麼做的,至今都沒有謎底,至今都用無數種方法,無數種現代技術都不能重現,那麼,那個魔術會不會成為傳說?或者,那個魔術乾脆就被否定:那只是一個傳說罷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被否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這是物質世界。”
上面這段話,是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的。
在去之前,我花了一個多小時重新聽了一遍第一次的錄音部分重點。在進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深呼吸調整心跳。這讓我有點兒沮喪。
我:“你好,我如約來了。”
她還是盤腿的狀態,不過腿上蜷著一隻貓,純黑,沒有一絲雜毛。
她:“嗯,你想接著上次的聽是吧?上次說哪兒了?”
我:“果凍裡的氣泡。”
她:“嗯?什麼果凍的氣泡?”
我有點兒崩潰:“要不,你再聽一遍你上次說的?”
她:“哦,好。果凍那部分就成,別的就不用了,聽自己聲音有點兒怪怪的。”
在她簡短、跳躍的聽了錄音之後,說了上面那段話。
我:“我有點兒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個這個世界是物質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