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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光……光臧國師最後怎樣了?沒被天后處罰吧?”

韋彥道:“國師愛面子,不承認騎著獅獸從仙居殿逃跑的男子是自己,他說自己是光頭,而那人長著頭髮,絕不可能是自己。天后也沒有深究。國師獻給天后三株駐顏的瑞草,天后很高興,誇獎了他的忠心。”

元曜迷惑地道:“國師的頭髮……”

韋彥神秘一笑,“我從一個大角觀的小道士口中聽說,國師自己剃了頭髮,扮作光頭。為了保持光頭,不惹人懷疑,頭髮稍微長出,他就得含淚剃掉。”

“熬了一千年好不容易長出了頭髮,可還是要扮光頭……”元曜十分同情光臧。他同時又有些擔心,白姬連番捉弄光臧,不知道他會不會惦記著找白姬報仇雪恨。

元曜去沏了一壺茶,和韋彥閒聊。

快到正午時,白姬飄下來了,見了韋彥,笑道:“韋公子又來買寶物。”

韋彥笑道:“今天不買。我府上的牡丹花開了,我打算下午帶軒之去飲酒賞花。”

白姬打了一個呵欠,“今天軒之不外借,下午他要和我去獻福寺聽義淨禪師講經。”

元曜不想和白姬去聽經,想和韋彥去飲酒賞花,但是又不敢多言。

白姬瞥見了元曜鬱悶的表情,眼珠一轉,笑道:“但是,如果韋公子買下貨架上的醍醐香,軒之下午可以跟你去貴府送香。”

韋彥苦著臉道:“多少銀子?”

“十兩。那可是一大盒喲。”白姬笑道。

“明明被光臧國師用去了兩把。”元曜以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嘀咕道。

韋彥一展摺扇,“十兩銀子?倒是比上次買便宜一些。”

白姬笑道:“不是十兩銀子,是十兩金子。”

韋彥嘴角抽搐,“你還是去搶吧。”

白姬笑了,“韋公子又說笑了。”

最後,韋彥和白姬還價到五兩金子,才帶走了元曜。

元曜、韋彥離去,白姬坐在青玉案邊。她看見了韋彥丟開的紙團,探身拾起,展開,撫平,拼湊,才發現是元曜寫給魏國夫人的祭詩。

白姬笑了,“軒之真是一個傻瓜。不過,這詩寫得還不錯。”

白姬拿了一個香爐,來到後院,對著大明宮的方向,將祭詩在香爐中燒化了。

火焰燃盡,紙灰化作一串紅色的牡丹花瓣,飛向了大明宮的方向。

白姬站在碧草之中,望著飛花遠去,喃喃道:“一世風月虛花悟,三生菩提般若梵。希望她勘破幻象,放棄執念,去往她應該去的地方吧。”

一陣風吹過,碧草飄搖,飛花遠逝,不可追尋。

(《牡丹衣》 完 )

第三折:《桃核墨》

第一章 清秋

長安秋風起,滿城落葉稀。

元曜走在西市中,心中想著路線的問題。他出門的目的有三個:一是去蚨羽居取白姬定做的綢緞披帛;一是去集市給離奴買香魚乾;一是去瑞容齋買喝茶時吃的點心。另外,他還想自己去西市南邊的小攤上看看最近又流傳了什麼新的坊間手抄讀本。

元曜在腦子中排列怎樣才能以最短的路線最省時間地辦完這四件事。

因為在想事情,走路心不在焉,元曜在路過一家胡人開的酒肆時,與從酒肆中出來的一名男子迎頭撞上。

元曜正要跌倒,那男子反應很快,伸手拉住了他,“兄臺,當心。”

藉著男子的攙扶,元曜才立定身形,沒有跌倒。

元曜很不好意思,抬頭向男子望去,男子也剛抬頭望他,兩人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

男子笑了,喜道:“軒之!”

元曜也笑了,“摩詰!”

這男子元曜認識,他姓王,名維,字摩詰。元曜的母親王氏和王維的父親王處廉是同宗姐弟,元曜和王維是表兄弟。幼年時,王維曾在元曜家中住過一段時間,兩人同上私塾,十分親密。後來,王維跟隨父親王處廉遷往蒲州,兩人就只有書信往來。沒多久,王處廉去世了,王維和弟弟們跟隨母親崔氏度日。再後來,元曜的父親元段章去世,元曜家道中落,兩人的書信往來就少了。元母去世,王維不遠千里,來襄州弔唁。王維在元家住了數日,見元曜家計艱難,想讓他跟他去蒲州王家。元曜不想麻煩舅母和表兄,決定留在老家守喪,同時溫書備考。王維也不勉強,自己回去了,但他不時託人捎來錢財資助元曜度日。元曜在家守喪時,給王維寫了一封信,說準備去長安趕考。王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