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無法接受心底的沉重別過頭去。
唐瑤低下頭去,視線偏轉的過程中注意到了米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點點的水跡,怔楞一下,從旁邊的桌上抽了幾張面巾紙遞到他的面前。
梗嚥著說了一聲謝謝,溫嘉豪低著頭用力擦去臉上的眼淚之後,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抱歉我想我有些失態。”
“這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溫嘉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的一年,對我來說不亞於天堂,就像一場美夢,讓我寧願沉浸在裡面不願再甦醒,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當我以很激動的心情來到喬家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明顯表現出來的排斥之後,我才知道過去的一年裡伊心一個人頂了多重的壓力,他們在我面前搬弄著自己高階知識分子的學識,說著一些我根本無法理解的專業術語,我已經完全被他們排斥在了他們自以為的世界之中。”
“後來喬伊心就和家裡鬧翻搬了出來?”程庭琛記得坤輿的女職工是這麼說的,喬伊心就對溫嘉豪死心塌地的,不顧家裡人的反對,甚至搬出來也要和他在一起。
“沒有,”溫嘉豪終於抬起了頭來,原本就極為平凡的長相襯著神情的疲倦悲傷顯示出與他年齡有所差距的老態:“伊心對他們極為孝順,她一個勁的勸我,我想想也是,伊心家庭小康,出生更是書香門第,人長得漂亮,又有一定的經濟能力,與她相比我的條件不甚出色,又會有哪個為人父母的肯讓自己這麼出色的女兒嫁給我這麼一個沒有能力的人,所以我在之後的幾個月裡每個星期都上門拜訪,直到有一天,伊心的母親說要送我出門,我特別激動,以為終於讓他們見到了我的誠心,可是沒想到站在門口,面對樓道里來來往往的人,她,一個大學教授以非常慈祥的面容微笑著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她相信德克士櫃檯前的小姑娘比起伊心而言,應該和我更加般配。樓道里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看到的只是她的慈祥,她的微笑,可是……”
很久之後,溫嘉豪還是一句話沒有說,粗重急促的喘氣聲清晰的在寂靜的辦公室響起,而他也再次低下了頭,程庭琛知道他不會再說什麼了,於是決定開口詢問。
“按照你的說法,被害人和你的感情很好,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會在她失蹤之後的三天才來報案?”
“因為……我以為伊心只是不開心鬧脾氣了,所以不接我電話,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到這溫嘉豪頓了一下,手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我真的只以為她是在生氣,所以我想著就趁這次我去外地出差的機會,就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再說好了。”
譚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做起了筆錄。
“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們吵架呢?”
“因為……她一直催著我結婚,可是我始終沒同意,為這我們已經爭吵過很多次了,可是還是始終沒有什麼結果。”
“你所指的沒有結果的原因是出自你還是出自被害人?”
“是我。”溫嘉豪的手掌捂住了臉,從指縫中傳出的聲音,傳達的是痛苦也是懊悔:“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否則……伊心覺得自己已經二十九歲了,馬上就三十了,所以一直催著我想要和我結婚,可是結婚……在我的計劃裡,總覺得伊心她應該配得上一個盛大的婚禮,可是……”
“你是覺得喬伊心應該配得上這樣的婚禮,還是覺得你自己需要這樣的一個婚禮身份來讓自己在喬家父母面前揚眉吐氣,讓他們後悔自己當初的有眼無珠?”唐瑤一針見血的回答讓溫嘉豪啞口無言,隨後彎下單薄的身子像是感覺到了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寒冷,而不住的顫抖,伴隨著的還有他的嚎啕大哭。
拖人下水
第四章
直到溫嘉豪走了之後,唐瑤才撇撇嘴,冷笑著說了一句男人所謂的無妄的尊嚴。然後一回頭,對著正喝茶,整理筆錄的眾人說道:“要是你們也敢這樣,哼。”說著水果刀直接插在了面前的西瓜上上。
眾人盯著西瓜上寒光閃爍的水果刀,不約而同嚥了口口水:“老大,你說小瑤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最近越來越彪悍了。”
“小瑤今年也二十七了,聽說她媽一個勁的在給她介紹相親物件呢,估計是溫嘉豪的事情上受刺激了,怕自己哪天不長眼,也找了這個一個男人。”唯一一個泰然自若的程庭琛一邊吃著泡麵一邊回答一邊吩咐道:“司徒那邊的屍檢報告應該出來了,找個人去取一下。”
“不用了。”說話間,司徒卿穿著白色醫生袍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