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嚇了一跳。
人流中間已經困著數輛馬車,前進不得,後退不得,車伕的吆喝聲和馬匹的嘶鳴都被淹沒在鬧哄哄的人流聲中。
好在她們的馬車陷得並不深,這二人只好下了馬車,隨著人流的方向而去。
路邊已被賣各式各樣小玩藝兒的商販們佔得滿滿當當的,大多都是賣七彩河燈和花燈的攤子。兩人手拉手慢慢的隨著人流向前行,兩旁人頭攢動,小商販的招呼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市井的聲音呢。青籬臉上掛著安詳的微笑。目光掃過路邊琳琅滿目的花燈和河燈以及形形色色的小吃。方才在那些小攤販口沫四濺的與他人講解吹吹噓中,她已大至知道原來這七彩河燈是人們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鵲橋,便在人間河流放燈,讓牛郎認路好與織女相會。後來慢慢演變成未婚青年男女放河燈企求佳緣的盛會。
想到“佳緣”二字,心中一動,湊近青陽縣主,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笑著拉著青陽縣主的手,走至一個賣燈的小攤前勸道:“縣主買一盞吧”
青陽縣主俏臉微紅,扭捏推脫兩下子,便放了青籬的手,興致勃勃的挑了起來。
不多功夫,青陽已經挑了五六盞河燈,那小販喜上眉梢,指著掛在一旁的花燈使勁兒的推銷。
青陽縣主瞧著那花燈,個個憨態可鞠,惟妙惟肖,便硬拉著她一人挑了一盞。
青籬推脫不過,只好挑了一隻雄鷹展翅燈,青陽縣主則挑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燈。
兩人提著燈慢悠悠的走著。青陽縣主一臉的興奮,將那小兔子燈看了又看。一隻手還護著懷裡的五六盞河燈。
青籬伸手接過幾盞替她拿著,思量了一番,才小心問道:“縣主,可有胡公子的訊息?”
青陽縣主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好好的提他做甚麼?”
許是周邊太過熱鬧,一張張笑臉太過明媚。對比之下,青籬覺得一向笑容如豔陽般活力熱力四射的青陽縣主,此刻竟然帶著幾分落寞。或許這落寞許久之前就存在?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她的心突然有些疼。若是自己有一天。悄無聲息的離去,會不會為這份笑容再添一份落寞。
不由笑著柔聲道:“胡公子此刻雖然不在,但是也與縣主同在一片藍天下,同過一個七夕節,說不定此刻他正在哪裡,手裡提著與縣主手中一樣的小兔子燈,懷裡抱著與縣主一樣的河燈……放燈的時候也會象縣主想念他一般,想念著縣主呢……”
青陽眼中泛起一陣水光,隨即強壓了下去,笑著道:“你這丫頭突然說這些,讓人好不適應……”
一邊說,一邊擺弄著手中的小兔子燈,半晌,歡喜的抬起頭來:“你說那胡流風真的會跟本縣主買著一模一樣的小兔子燈麼?”
青籬重重的點點頭,笑道:“肯定會的。”
青陽縣主又問:“也會與我一樣買三盞大紅蓮花河燈麼?”
再籬笑著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著,約末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青陽縣主說的茶樓。進了茶樓,兩人均鬆了一口氣。看著街上洶湧的人流,相視一笑。
上了二樓,青陽縣主口中笑著“他們定是比我們先到”,一面推開一間雅室,門開啟的一剎那。青籬瞧見一抹月白衣衫。
“哈,我就說他們定然是先到了。”青陽縣主抬腿走了進去。
青籬後腳跟進去。那月白衣衫的面前,放著一盞與她手中一模一樣的雄鷹展翅燈,頓時呆住。賣燈小商販的話,不斷在耳邊迴響著:今日賣的這些花燈都是一對一對的;祝兩位小姐今晚能找到和您拿同樣花燈的有緣人!
青陽縣主愣了一下,隨即歡喜叫道“啊呀,嶽死人臉,這燈是你的?”那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嶽行文淡淡的點了點頭。青陽縣主捂著嘴咯咯的笑個不停。
沐軒宇一身紫衣,粗眉微挑,將手裡的一盞鯉魚花燈死死握住。
青籬象是被人捉了現形小偷一般,頓時手足無措。想要找一句得體的話來,腦子卻一片空白。呆呆的立了好一會兒,才移到桌邊坐下,長長的出一口氣:“累死我了。外面的聲音吵得我耳朵生疼,象是要被震聾一般……”說著,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完,才道:“……縣主方才說什麼?”
青陽縣主妙目滴溜溜一轉,笑道:“你這丫頭身子就是弱,快好生歇著罷。”
青籬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默不作聲的坐著喝茶。
嶽行文淡淡的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