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老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掌門人也不必自責!也許若干年後,‘天一門’仍能光照武林……”
這話說得太離譜!所以他才說了一半,就發覺太荒誕,自己就停了下來。
藍昆一雙眼睛在劉、洪二人身上轉了轉。苦笑了一下道:“適才我靜中參悟得悉‘天一門’眼前將有一步大難。”
劉、洪二人頓時吃了一驚。
劉長老張大了嘴道:“大……難?”
藍昆嘆息一聲道:“我近幾年來參習上乘心法,對於吉凶之數,常有靈驗,你們且看。”
說罷,他拄杖站起踽踽向窗前行近。
劉、洪二人亦跟過去。
藍昆手指後山,但見一團濃重的黑雲,緊緊罩壓著山巔,卻有一道硃紅色的光條,穿雲直下,把後山陵地染成一片血紅。
五、預留復興人
劉、洪二位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藍昆卻面色蒼白,又嘆了一聲道:“大禍臨頭,不好!不妙了……”
劉長老道:“掌門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藍昆一雙眸子微微一閉道:“烏雲罩頂,久旋不去,必將有禍;血光迸現,殺襲祖陵,‘天一門’當啟殺劫,只怕滅門大難將至,二位師兄弟,你們還是收拾收拾逃命去吧!”
二長老頓時嚇了一跳!
“這……這可是當真?”
洪長老全身一陣子顫抖,差一點坐倒了下來,嘴裡一個勁兒地哆嗦道:“這……這……”
藍昆四下看了一眼道:“小魁子怎麼還不回來?”
他強自鎮定了一下,目注劉、洪二位道:“你們還怔在這裡幹什麼,莫非當真要死在這裡麼?”
洪長老一驚,道:“是……”
劉長老怔道:“只是掌門人……”
藍昆面色凌然道:“我是‘天一門’的罪人,抱定此身應劫,倒要看看對方是怎麼一個來路……”
大難先知,他內心感慨萬千,一時真不知從何說起。
頻頻嘆息著,他遂又說道:“小魁子……這孩子,我還有許多話要關照他……”
說完他轉過身來,看向劉、洪二位,呆了一下!眸子裡現出了一片淚光,紅木杖用力地在地上頓了一下,遂向後院轉身自去。
洪長老一拉劉長老道:“快走!”
二人剛剛跑轉出正面堂廳,可就看見弓富魁背上揹著一個竹簍,兩手上提著很多東西,正一步步拾級而上!
洪長老:“這小子。”
來人弓富魁二十四五的年歲,一身玄青粗布衣褲,足踏草鞋,這麼冷的天,他僅僅外面罩著一件豹皮背心。
純樸敦厚的一張臉,看上去絲毫沒有浮薄不實在的時下少年的習氣!也許是平日慣走山野,伐木開煤練就出一身結實的肌肉……
他的輕功顯然不錯!
否則的話,萬萬不會在揹負著如此多東西之下,會如此矯健!
上千級的石階,不一會的工夫已來到了頂頭。
一進門,看見劉、洪二老,他忙把手上東西放下,抱拳見禮道:“師伯師叔,有勞久候!”
劉長老道:“我的酒呢!”
弓富魁雙手捧起一個瓷壇,趨前道:“為了這壇酒,弟子多走了五里路,是在柳葉軒買的,師伯你瞧瞧看,這是陳年的花雕!”
劉長老伸手接過來,立刻臉上帶出了笑紋。
天塌下來他都不在乎,只要今朝有酒。這就是他的處世哲學。
洪長老卻道:“你這孩子,掌門人找你有重要事呢,還不快去?”
弓富魁吃了一驚,慌不迭地向後院步入。
劉長老抱著酒喜滋滋地坐下來,正要找東西倒酒,洪長老大急道:“你是怎麼回事,掌門師兄的話你沒聽見麼?”
說著用力地拉他站起來。
二人走幾步,劉長老用力地甩開了洪長老的手。
洪長老一怔道:“怎麼回事?”
“要走你走,我是不走。”
說著,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你真的想死?”
“死?”
劉長老開了酒罈子,先喝了一口,大叫一聲:“好酒!”才把一雙眼睛瞟向洪長老,“沒見過你這種傻鳥,隨便幾句話,你就當真!”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他娘真不懂還是假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