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步出,所以斷定這場火是你所放。”
“冬眠先生”過之江低下頭赫赫地笑著。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一直都不曾說出來?”
七、破釜沉舟志
“因為這不關我的事。”弓富魁道。
過之江抬起頭來,一對小眼珠子在他臉上轉了一下,道:“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眼睛又轉了一下,抬起手在耳邊搔了一下。
好像他遇見了一件想不開的事似的。
神秘地笑了笑,他點著頭道:“我想我會很快地就瞭解你。”
弓富魁道:“我也希望我會很快地就瞭解你。”
他頓了一下又道:“剛才的話,你還沒說完。”
“你是說那個獨眼的老人和那個年輕的女孩子?”
“是的。”
過之江道:“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柳鶴鳴的老奴田福,一個是柳鶴鳴的侄女柳青蟬。”
說到這裡,他冷冷一笑道:“那個女孩子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弓富魁一怔道:“莫非你不是她的對手?”
“這就要看是哪一方面了!”過之江道:“在武功方面,她與我相差甚遠,可是,在智慧方面,似乎我一上來就輸她一籌。”
弓富魁心裡一驚。
這時候山上的火顯然已經小得多了。
有些人已經下山往回裡走了。
有一些人離開不久,弓富魁發現到有一個頭戴竹笠的人正向這邊注視。
由於這人站立的位置,正好和弓富魁相同,是以弓富魁很自然地看見了他。
他也很自然地看見了弓富魁。
雙方目光一接之下,弓富魁頓時心裡一驚。
他目光在這人身上一轉,頓時發覺到對方婀娜的體態,細細的腰肢,尤其是那對眼睛,才剛剛看過,他當然不會認錯。他就是剛才那個不友善的少女,也就是現在過之江道及的柳青蟬!
柳青蟬一雙手似乎正要舉起來,由於弓富魁的目光忽然觸及,她的手立刻又放了下來。似乎有點寒光,由她袖內閃了一下。
柳青蟬垂下手後,立刻垂首快步而去。
弓富魁這一次不再道出所見,心裡不由暗自驚怵,心想這女孩子好大的膽,看她方才情形,分明意圖要向過之江出手行刺。若非是自己一眼看見,她暗器必然出手,過之江豈是易與之輩,一個行刺不中,必罹殺禍。想到這裡,他內心好不為那個女孩子柳青蟬慶幸,如果不是正巧被自己一眼看見,一切後果必將不堪設想。
為了多耽擱些時間好使得對方那個少女走得遠一點,弓富魁故意找些話來談。
“過朋友,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來自巴東,本就不是本地人。”
“過朋友請恕我好奇,有些事我實在不明白,要請教你一下。”
“你這個人很有意思。”
過之江看著他又眨了一下眼睛,習慣性地現出幾分痴呆模樣。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話,你對我很不友善,為什麼?”
弓富魁頓時心裡一驚,可是,他外表並未表現出來,冷冷一笑道:“那是因為我見你放火的行為太可怕了。”
“我不會無緣無故地放火殺人的。”
弓富魁道:“這正是我要請教你的地方。”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去。”
弓富魁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也就硬下心來,點點頭道:“好,請!”
棧房裡一燈如豆。
對於弓富魁來說,他真有點“伴虎同眠”的感覺。
與這樣的一個殺人怪魔同居一房,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弓富魁卻處之泰然。
也許他了解到那句名言:“最危險的地方,常常是最安全的地方。”
基於這項原則,他在別人躲之惟恐不及的心理之下,反倒挺身而進。
過之江緩緩地睜開眼睛——每當他眨動眼睛的時候,都會給人一種“睜開眼睛”的錯覺。
他與弓富魁隔著一張矮几,對坐。
倆人都盤著一雙腿趺坐在錦墊上。
正中的矮几上置著一盞燈,燈芯搖曳不定,照著兩張迥然不同的臉。
桌子上還置著一些酒菜,早已杯盤狼藉。
冬眠先生在經過一場長時期的“冬眠”之後,才開始進了第一餐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