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
“這樣就好!因為你要是說得不實在,我還會回來找你的,那時只怕你再想活命,可就難比登天了!”
李知府嚇得臉色一青,不住口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我問你,適才為你助拳的那個老頭是什麼人?”
“過英雄問的是……柳老先生?”李知府道。
提起了柳鶴鳴,李知府心裡浮起了一陣傷感,一汪淚水在眸子裡打著轉兒。
過之江點點頭道:“不錯。”
李知府道:“他是下官一個多年相交的朋友。”
“這人是什麼門派出身?”
“這個……下官實在不知。”
“他家裡有些什麼人?”
“這個……”
“說!”
李知府與對方眸子交接了一下,自信實在沒有勇氣敢於折衝。
然而白衣人眼神裡的殺機,已經昭然若揭。
李知府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意,心裡禁不住冷冷打了一個寒噤。
柳鶴鳴一腔正義,為友而死,李知府亦非天性涼薄之人,實不忍再出賣他的後人。
頓了一下,他淒涼地搖了一下頭道:“下官實在不知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他有兒子沒有?”
“不曾聽說過。”
撾之江身子一閃,已到了他的身前。
李知府心中一驚,閉上了眸子。
過之江冷森森地道:“你們既屬知交,怎會不知他的底細?”
李知府頻頻搖著頭,內心驚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下官實在不知……過英雄你不要……逼我太甚!”
“好!”過之江點點頭道:“那麼他家住在哪裡?”
“在城南青……”
“青竹堡?”
“不……不是……”
過之江冷冷一笑,倏地轉身步出。
李知府追上一步,顫聲叫道:“過英雄……”
白衣人倏地回頭。
李知府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白衣人過之江冷冷一笑,說道:“幹什麼?”
李知府一面叩頭,熱淚滂沱道:“過英雄……萬請網開一面,饒了他家中的人吧!”
過之江停了一下,灰白的面頰上帶一絲冷笑,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李知府膝行一步,再想求情,過之江退後一步,身形微晃,已掠窗而出。
等到李知府撲向窗前向外望時,對方快速的身影早已掠上了對面屋簷。
光天化日,眾聲嘈雜裡,這個人頎長的身子,有如長煙一縷,接連閃了幾閃,已然消失無蹤。
李知府長長吁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坐落在地。
為官十數年,不要說見,連聽也沒聽說過的怪事,竟會被他遇見了。
在“生”與“死”的一線邊沿上,他僥倖地逃得了活命,現在想起來,這條生命卻是彌足珍貴了。
站在木橋上,遠看著家門。
柳青蟬忽然興起了一片悲哀,眼圈兒一紅,流出了兩行淚水。
她身旁的田福亦不禁嗚咽出聲。
柳青蟬痴痴地道:“莫非我伯伯真的遭到了毒手,回不來了?”
田福忍住悲痛道:“主公生平言出必踐,他老人家說過未時以前如不轉回,就要我們投奔‘天一門’去,現在未時已過,只怕他老人家……已是凶多吉少……”
柳青蟬秀眉一挑,道:“大伯一身武功,已是登峰造極,我不相信他老人家真的會遭人毒手……”
田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淚,道:“我也不信,可是……可是……聽主公口氣,好像那個人是他老人家平生所僅遇的一個大敵似的。”
柳青蟬冷冷地道:“我不管,我絕對不相信他老人家會死……我要在這裡等下去!”
田福嘆了一聲道:“這地方太顯眼,天又冷,我們到前面的小茶館去等吧!主公要是回來一定會經過那裡。”
青蟬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田福就把一副簡單的行囊背起來,主僕二人正待踱過木橋的當兒,即聽見一陣吱吱啞啞車輪聲,傳自竹林之內。
即見一個漢子,推著一輛獨輪車,正向橋上行來。
這附近居民來往,常以獨輪車代步,當然不足為奇,只是來去的人,都是些本地農家窮漢子,很少有生面的城裡人乘坐交通工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