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家裡的諸多小輩,說:“都說正月成婚不吉利,這原因有三。其一是正月結親抬頭紅,此謂太歲壓頭不利子孫。但老二和明誠都是男兒,他們既然想要安安心心地守在一起過日子,原就不會有各自親生的孩子,這一點就沒什麼妨礙了。”
趙成義和祁明誠肯定都不會再去找女人生孩子了啊!他們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
趙老太太繼續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聲音說:“其二是正月鬼門開,有很多結冥親的都選擇在正月裡辦喜事,這容易被衝撞。不過,老二和明誠之間原就是因冥親結緣的,因此也無懼什麼。其三是正月正月娶媳婦主妨公婆。我今天就把話擺在這裡了,明誠妨不到我。要不是明誠,只怕我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老二遲遲沒有落定,我心裡就一刻都不踏實。只有見著老二和明誠好了,我才會覺得好了。”
因為老太太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於是大家就歡歡喜喜地把婚期定在了正月初十這一日。
結果在初六的這一日,祁大娘子生了!她是晨起時開始陣痛的。
吳順下廚房給祁大娘子熬了一些稀粥,聽說媳婦要生了時,立刻傻住了,要不是家裡還有一個臨時僱傭的老婆子還算頂事,他這回一定是要鬧笑話的。他做小本生意時養出的那點鎮定全部消失了。
祁明誠聽到報信後,立刻趕到了吳順家裡。祁大娘子這胎雖然懷得不容易,但是等到懷上以後,她這十個月又過得還算輕鬆。所以,祁明誠倒是不擔心大姐會生產不順。不過,他還是有些緊張。
很快,祁二娘子也趕過來了。
祁二娘子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直接就進產房幫忙了。吳順和祁明誠守在外頭,起初都是鎮定的,但是等過了中午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吳順就不停地問祁明誠:“怎麼還沒有生?怎麼還沒有生出來!”
祁明誠被吳順問得越來越緊張。
祁二娘子從屋子裡走出來時,吳順衝上去,焦急地說:“姨妹,你大姐呢?她怎麼沒聲音了?”
祁二娘子翻了好大一個白眼,飛快的說:“我姐好好的呢,就是餓了!你趕緊去廚房裡給她下碗麵條,她想吃雞湯麵。我等會兒出來端!你和明誠也都弄點東西吃,現在還早著。你們都別急啊!”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祁大娘子才生出了一個姑娘,母女均安。
因為外頭還是冷的,孩子就沒有抱出來給吳順瞧。
祁二娘子和接生婆一起把產房好好收拾了一下。她走出來時,笑著對吳順說:“是個漂亮的娃!姐夫你今晚先不要進產房,等到明天早上就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先由我來照顧我姐和我外甥女吧。”
“沒事的,哪能有那麼多講究,我這就去看看你姐。”吳順說。
祁二娘子趕緊拉住了吳順說:“喲,我哪裡是怕你進產房染晦氣啊!你身上涼氣太重,我怕你凍著了我外甥女!再說,我姐生了孩子已經累了,你就別去鬧她了。等到明天早上,我保管不攔了!”
祁明誠也趕緊說:“姐夫,你進產房時,先洗個澡,換身乾淨的,別把髒東西帶進去。”
初八,吳家的孩子洗三。因著生下來那天就算作第一天,因此洗三是在初八。
初十,祁明誠和趙成義成親。
因為祁家和趙家的宅子之間只隔著一堵圍牆,祁明誠索性在牆上打了個門洞,這樣祁家和趙家就真正連在一起了。正好他們的院子單獨都擺不下那麼多的酒席,於是兩家的院子就同時擺上了桌子。
儀式設在黃昏,吃過酒席天就徹底黑了。
祁明誠的酒量太小,誰也不敢讓他多喝了,倒是趙成義那裡,被人灌了不少。不過趙成義酒量不錯,喝了這些酒,有了些醉意,腦子還覺得清醒。酒氣順著毛孔散了出來,他只覺得身體有些燥熱。
因兩人都是男人,就沒有了送入洞房這一說。祁明誠和趙成義都需要招待賓客。等到祁明誠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他回過身時就見趙成義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看著他,也不知道趙成義看了多久了。
“先去洗洗。今天熱水足夠多。”祁明誠推了推趙成義,說。
趙成義忽然冒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他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
“笑什麼!喝醉了?”祁明誠問。
趙成義抓住了祁明誠的手,說:“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