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義歸來後,趙家就計劃著要辦喜事了。
因為趙成義的假期並不是很多,他大約只能在家裡留到元宵,因此他和祁明誠的親事在時間上就有些趕。好在家裡的女人多,而且各個都很能幹,於是都不需要趙成義和祁明誠兩人親自做什麼,她們就把各種大事小事都做好了。祁明誠暗中鬆了一口氣,在這個年代結次婚是一件相當繁瑣的事情。
祁明誠這邊,除了出嫁的姐姐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了。所以,他這邊是由吳順和祁大娘子幫他操持的。不過,祁大娘子馬上就要生了,預產期正好也在這幾天中,祁明誠不敢讓孕婦勞累。吳順也心疼妻子,就讓她在家裡待著,還給她僱了個老婆子伺候。於是真正能幫祁明誠操持的人就只有吳順了。
因成親的雙方都是男人,戶籍可以遷,也可以不遷,而如果不遷的話,就無所謂娶嫁了,因此其實婚禮的過程已經簡化不少了。不過,祁明誠還是覺得累,哪怕採買東西等事情不用他自己去做,可是細節上還是要跟進的吧?他偷偷對吳順吐槽說:“還好我只打算成一次親……累也就累這麼一次。”
“不然呢?誰不是隻成一次親?”吳順覺得祁明誠都累糊塗了。
“哈哈,說的是!”
“累是累了點,不過心裡還是高興的吧?我娶你大姐那會兒,那時還住在村子裡,買東西需要特意跑到鎮上來。我那時也不太懂,只在大面上把東西備齊了。有人提醒我說,缺了這個,我就立刻往鎮上跑;剛回到家,又有個人對我說缺了那個……我記得,在某一天中,我足足往鎮上跑了三次!”
祁明誠對著吳順比了個大拇指。
吳順笑著說:“而且,累也有累的好處,知道娶個媳婦不容易了,不是更要疼媳婦一點了?”
“你這都是哪裡來的道理?”祁明誠問。
吳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了。對了,你和趙家那位都悠著點啊。婚期就在這幾天了,別剩下這最後幾天熬不住了。你呢,不許再往趙家跑了。趙家那位也不許翻牆來這邊了。我實在不放心你們兩個,特意借了條狗,狗窩就搭在牆根處,他只要一來,這狗保管咬他!”
“姐夫!我和成義知道分寸的!我肯定老老實實待在自己家裡。我們又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小年輕了。”祁明誠本來就沒打算要破壞婚俗,他相信趙成義也是一樣的,所以吳順沒必要防得這麼嚴。
吳順搖搖頭說:“我們都不放心……你們兩個太黏糊了,還是弄條狗保險一點。”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祁明誠問。
“趙家小四啊!這借狗的主意還是他出的。”吳順想也不想就把趙家四郎給出賣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祁明誠和趙成義兩個人是有分寸的。但為何他們還是去借了一條狗來?無非就是想要藉著這件事情“嘲笑”祁明誠和趙成義一輩子而已。往後多少年,他們每一年都能把這個事情拎出來打趣,只用說:“喲,你們那時難捨難分的呀,在你們成親時,還得派條狗去攔著你們相會呢!”
明明祁明誠和趙成義是無辜的,但這狗一出現,他們就算是無辜也變成不無辜了。
“四郎!”祁明誠笑著罵了一句,覺得以前真是小看他了。到底是讀書人,即使以前表現得那麼純良,該“壞”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壞主意的啊!四郎這肯定是在報除夕之夜祁明誠噴了他一身水的仇吧?
吳順也明白這裡面的勾勾繞繞,卻還是配合著四郎“坑”了祁明誠一次。
“誰叫你平時總拿三郎、四郎打趣?這回喜事臨到了你的頭上,還不許他們打趣回來了?”吳順非常誠懇地說,“你呢,先別急著‘報復’回來了,成親時可是要吃酒席的,小心他們拿酒拼命灌你們!”
“不怕!反正成義能喝!”祁明誠頗為自豪地說。雖然這種事情好像也沒什麼可自豪的。
吳順給了祁明誠一個“你還太年輕了”的眼神,搖著頭說:“再能喝也是有量的。萬一喝醉了怎麼辦?那可是你們兩個的洞房花燭夜啊!你就打算在洞房花燭夜裡伺候一個酒鬼?這就沒意思了啊!”
祁明誠接受了吳順的提醒,決定在當天的酒裡面都摻上白開水,多摻一點!
其實此時有正月裡成婚不吉利的說法。不過,趙成義那邊的時間實在是安排不過來了,他過了元宵就該離開了,於是只能選擇在正月成親。否則,難道他們又要為了一個“不吉利”而拖上好幾年嗎?
趙老太太就是趙家的定海神針,她拄著柺杖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