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誠穿越前,長在孤兒院,點亮了很多別人都想不到的技能。當時孤兒院裡有個被父母拋棄的女孩因為先天性疾病而肌肉萎縮,孤兒院沒有那麼多錢給她治病,院長就自己苦學了按摩的手法,幫女孩緩解疼痛。其他的孩子都懂事,知道院長媽媽忙,就跟著學了,只為了能給他們的同伴按一按。
老太太現在是半邊癱瘓,另半天身子還有點知覺。祁明誠幫她按了一遍,她確實覺得舒服了。
倒是祁明誠現在這具身體,體質又差,年紀又小,一通按摩下來,他累得臉色發白。
趙三郎在一邊看著,見自己母親果真舒坦些了,他心中有些高興;又見祁明誠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趙三郎想起大夫曾說過祁明誠的身體也受不得累,連忙說:“明誠哥可是累了?快歇歇吧。”
祁明誠搖了搖頭,道:“不妨事……以後,我早晚都給娘按一回。”
祁二孃正服侍著老太太翻身,聽見祁明誠這麼說,她忍不住咬了下嘴唇。
二孃是個性格純善的,老太太又不是什麼惡婆婆,因此她心裡是盼著老太太好的。可是,若祁明誠早晚都給老太太按一按,那麼祁明誠的課業就該耽誤了。祁二孃便想說,她可以學了祁明誠的手法幫老太太按。然而,她忽然意識到,如今祁家一分錢也不剩的,其實已經無法繼續供祁明誠唸書了。
轉瞬之間,祁二孃的心裡就掠過了諸多想法。她心情複雜,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祁明誠大約能猜到祁二孃是如何想的,他卻沒有將讀書這事放在心上,便對著二孃笑了一下。
祁二孃面上也笑了下,心裡卻快要被各種煩心事壓垮了。
從明真道人的記憶可知,雖然祁二孃對他極好,但其實姐弟之間的關係是非常生疏的。
自明真道人去鎮上的私塾唸書後,他就長年累月不願意回家。祁二孃又在兩年前嫁人了,且因為聘禮嫁妝等事情,祁二孃和祁爹之間的父女關係變得極其難堪,她自那時起就再也沒有回過孃家了。
祁二孃雖然看重“祁明誠”這個弟弟,但要說她對他有多瞭解是不可能的。
而祁明誠剛剛穿越,要說他對趙祁兩家人有什麼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能張口叫趙老太太“娘”,叫祁二孃“二姐”,純粹是因為一份責任感以及他在生意場上練就的左右逢源的本事。
從某個角度來說,祁明誠只要不像原身那樣去害祁趙兩家人,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不過,現在情況特殊,祁明誠還不能一走了之。他非要坦白說自己並不是以前的祁明誠,那才真是叫沒事找事。
日子嘛,還是且過且看吧。
趙老太太歇了一會兒,才說:“六小子你是怎麼想的?今後有什麼打算?可要繼續求學?”
按照祁家現在的狀況,祁明誠肯定是拿不出束脩的。
趙家還有一些餘錢。然而,趙家在“娶”祁明誠過門這事情上已經花了一大筆錢,而祁明誠進門卻是毫無嫁妝的,明擺著是趙家貼了錢進去,再讓趙家拿錢供祁明誠唸書,事情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祁二孃明白這個。所以,她雖然盼著祁明誠好,希望祁明誠能繼續唸書,可她現在卻沒臉開口。
祁明誠搖了搖頭,故作哀慼地說:“暫且不念了。唸書原是為了考功名。只是,我前些日子聽學堂裡面的人說,如今出了一條新的規矩,說是家有賤籍者是沒資格參加科考的。我那幾位姐姐……”
“啊!”祁二孃失態地叫了一聲。雖然她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卻徹底紅了。
祁明誠前頭有五位姐姐,三姐、四姐、五姐都被祁爹賣給了人牙子,如今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二姐,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姐姐們都給找回來的!”祁明誠對祁二孃保證說。
三位姐姐是在八年前被賣的。如今再想把她們找回來,這裡面肯定存在著很大的難度。不過,祁明誠自覺佔了祁家人的身體,這份因果既然不能還給那個渣滓,那總該為祁家的其他人做些什麼吧?
祁二孃想到了可憐的妹妹們,又聽祁明誠這麼說,忍不住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趙家三郎也上著私塾,道:“你如何就沒有資格了?何時有的這個說法?我並不曾聽聞過。”
祁明誠解釋說:“京城那邊傳來的訊息,就連朝中的大臣都已有幾位被革除功名了。”
祁明誠失去科考資格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京城那邊肯定發生了一些政治鬥爭,輸的那方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