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了你們,鬼叫什麼?”大疙瘩兇狠的喝斥道:“這是九嬸要的人,誰敢碰她們一下,老子扒了你的皮!”
眾匪頓時現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用兇惡的眼光死死的盯著丁思梵和曾月鳳。
只聽一聲咳嗽,師爺二疙瘩說話了:“大爺,兄弟們出生出死,提著腦袋來到這裡,好不容易才……”眼見大疙瘩那兇狠的目光轉向他,二疙瘩見風轉舵,變了口風:“兄弟們也不說想一想,若沒有大爺的帶領,你們他媽的早讓共軍抽筋剝皮了,現在居然要以下抗上,目無山規,真是豈有此理!”
大疙瘩用鼻子哼了一聲:“老二,你別他媽的跟老子陰陽怪氣,兄弟們來到這裡,老子總不會讓大家吃虧的,你們聽著,給我把那個大肚皮的娘們拖出去,兄弟們打完排子炮,再給我把他肚子裡的小共產黨掏出來,那個圓臉短頭髮的,誰的眼睛再看她一下,手指若是沾到了她一下,寨規侍候。”
“得令!”土匪們一湧而上,抬起大浴盆,將嚇得驚叫不已的曾月鳳強抬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大疙瘩和手拿浴巾的丁思梵。
丁思梵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模樣醜陋而可怕的土匪,她還年輕,正是做夢的年齡,卻沒想到死亡竟然以這種讓一個少女最為害怕的方式來到,讓她心裡倍感悲涼。
但死亡既然已經到來,恐懼於事無補,所以丁思梵的心靜出奇的淡漠。
她淡漠的看著眼前這個土匪,等待著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但是她沒有等來最讓她害怕的那一刻,反而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怪事。
只聽撲通一聲,那匪首大疙瘩,竟然跪在了丁思梵腳下。
“九嬸在上,兒子在這兒給您磕頭了……”
(9)歸位之途
看到大疙瘩撲通一聲跪下,聲稱九嬸,丁思梵本能的向四周看了看,可是她只看到房間就只有她和大疙瘩兩個人,沒看到大疙瘩正對著說話的“九嬸”,所以她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土匪的腦子有毛病。
實際上,我母親丁思梵當時真正的想法是:這個土匪頭子是個變態……但是因為當時還沒有“變態”這麼一個名詞,凡是歸入到變態行為中的人或事,當時人統統以“腦子有毛病”來稱呼。
大疙瘩的“腦子有毛病”,可把我母親丁思梵嚇壞了,雖然她當時只不過才十六歲,對人性的黑暗瞭解不多,但是,就在她從北平前往湘西的途中,曾有幾次遇險的經歷,遇到了國民黨的殘兵和殘匪的騷擾,那些流竄之中的殘匪殘兵,其中不乏“腦子有毛病”之輩。
我母親在途中曾聽人說起過一個土匪,那傢伙心性歹毒而邪惡,專一喜愛劫擄年輕美麗的女孩子,一旦女孩子落入到他的手中,他就會恭恭敬敬的命人拿來洗浴之物,讓女孩子沐浴,然後再把洗得乾乾淨淨的女孩子放到一隻大大的平盤上,強迫女孩子盤膝坐在上面,雙手合什,而後那土匪則在平盤下面添柴加火,再配上五味調料,均勻的塗抹到被烤的女孩子身上,再斯條慢理的食用……
因為有這麼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母親見到大疙瘩衝她磕頭,馬上想到這個土匪一定是要將她烤熟了吃掉,吃掉就吃掉吧,既然落到了這夥子煞星手中,害怕也是沒有用處的。
正當我母親丁思梵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那大疙瘩泣不成聲的說道:
“娘,都是兒子拖累了你,為了兒子你離開法座,流落到了人間……娘,你可知道,為了尋找你,兒子我受了多少苦啊……”
大疙瘩的話,在丁思梵聽起來,除了變態還是變態,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解釋,所以她一聲不吭,等這個變態的傢伙拿大盤子出來烤她……
大疙瘩卻沒有拿出大盤子,而是抱住丁思梵的腳,抬起一張淚流滿面的醜臉:“娘,你受苦了……兒子這次終於找到了你,一定會帶娘回家的,請娘就相信兒子的孝心好了……”
大疙瘩的真誠表白,讓我母親頓時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一想她當年才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卻被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抱著腿叫娘,那是一種何等彆扭的感覺?
這時候外邊響起了曾月鳳的慘叫之聲,土匪們正將她從浴盆裡拖出來,按倒在地輪暴她,丁思梵眼看著老同學遭受如此殘酷的羞辱與折磨,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不要”,竟忘記了自己同樣是身不能保,要跑出去營救她。
大疙瘩卻突然跳起來,攔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臉上竟然充滿了焦灼之色:
“娘,我知道你看不過這人世間的苦和難,可是娘啊……這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