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暢和孫氏正在花園子裡觀賞菊花,他們的一雙兒女也在,周邊還有一群丫鬟僕婦環繞。
葉明月帶著黃鸝和小茶一路匆匆的趕了過來,一眾丫鬟僕婦紛紛矮身屈膝對她行禮,恭敬的喚著她世子夫人。
孫氏看到了她,便對著她點了點頭,笑道:“明月來了?方才我還同國公爺說,近來花園子裡的菊花開得喜人,難得今兒天氣又好,正想要遣了個丫鬟去叫你過來賞菊呢,可巧你就來了。”
一語說完,忽然看到葉明月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對,她便有些遲疑的問著:“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張臉兒都黃了?可是誰給你氣受了?”
葉明月不答,只是說道:“兒媳有話要對父親和母親說,只是還請父親和母親讓丫鬟僕婦先帶了弟弟和妹妹迴避一下。”
孫氏聞言,便轉頭望了沈暢一眼。
有什麼話竟是不能當著沈瑛和沈銘的面說的?
沈暢也察覺出有不對勁的地方來了。
雖然葉明月嫁過來才十幾日,但他冷眼看下來,也曉得她是個做事謹慎細緻,進退有據的孩子,可怎麼現下她一上來就說自己有話要同他們說,還要丫鬟僕婦帶了沈瑛和沈銘迴避呢?且瞧著她現下面上的這神情,分明就是在別處受了極大的氣來的。
沈暢心中略一遲疑,但隨後還是吩咐著丫鬟僕婦帶著沈瑛和沈銘兩姐弟下去了。
隨後他便溫和的問著葉明月:“什麼話?現下你可以說了。”
葉明月沒有說話,反倒是直接撲通一聲,對著沈暢和孫氏就跪了下去,也不顧地上是青石板,砰的一下就磕了個頭,隨後又哭道:“還請父親和母親為兒媳做主。”
沈暢和孫氏都被她這舉動給嚇了一大跳。當下孫氏親自過來彎腰伸手要來扶她,但葉明月卻是怎麼都不起來。
孫氏就嘆道:“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兒的同我們說,我們必然是會為你做主的。只管這樣的哭,倒哭的我們心裡都要六神無主了。”
沈暢此時就在一旁問著:“是不是那個混賬欺負你了?你儘管說,我現下就去錦衣衛署揪了他回來,好好的打罵他一頓。”
葉明月見懸念也賣得差不多了,便命小茶上前來,將手裡捧著的那張月白色的床單舉高了給沈暢和孫氏看。
隨後她一行哭,一行說,將她和沈鈺新婚次日怎麼急著要來給沈暢和孫氏請安,所以壓根也就沒有來得及去看什麼床單上有沒有落紅,趙嬤嬤又如何的悄悄過來將那床單拿走了,也不對任何人說一個字的,還有方才沈琳說的如何質疑她的不貞,隨後又如何的說孫氏貼孃家,沈暢和沈鈺如何的不懂內宅裡的事,所以她要扶持葉明月從孫氏的手裡奪了這掌國公府中饋的權,又如何的要往後國公府裡的什麼事都要同她說,還要如何的塞了兩個丫鬟過來,“說是白天伺候我,晚上伺候沈鈺。”
說到這裡,葉明月只哭得聲哽氣噎的,面上滿是淚痕。整個人因著受氣而身子顫如顛篩,瞧著越發的楚楚可憐了起來。
她又俯身對著沈暢和孫氏磕了一個頭,說道:“原本這樣的事我是不好意思開口同父親母親來說的,但事關我的名節,還請父親母親明鑑。只是我爹雖然是個庶子,娘雖然是個商女,但自小他們也教了我禮義廉恥,家規也甚嚴,我如何會做得出婚前不貞,同其他男人有首尾的事來?再者說了,我是否為處子之身,我自己的夫君豈有個不知的?倒還要姐姐來操心這事。不是我惡意揣度姐姐,現下離著新婚已有半個月的功夫,姐姐現如今拿了這床單來同我說上面沒有落紅,懷疑我不貞的事,但這半個月呢,這床單是足夠洗個好幾次的了,便是上面再有什麼那也是看不出來的了。姐姐此舉到底何意?”
能有何意?自然是想奪了孫氏掌家的權利,自己再在背後透過操縱葉明月達到間接的執掌英國公府中饋的事了。
孫氏又不蠢,當即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一張臉立時也就氣得變了色。
於是她便也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抬頭望著沈暢,雙目含淚的就道:“老爺,這英國公府的中饋妾身是再不敢管了,還請您收回吧。”
再管下去就要落到一個將整個英國公府都倒貼給了孃家的名聲啊。
沈暢也生氣,暴跳如雷的就吩咐著一旁的丫鬟:“去,將她給我叫到前廳裡來,今兒我就將所有的事都好好的同她說明白。”
又吩咐著:“叫個小廝快馬加鞭的趕到錦衣衛署裡去,若是世子有事倒也還罷了,就暫且不驚動他,若是世子無事,那就讓他即時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