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書房的夜公瑾滿是期待:“小丫頭終於要整人了?”如果肯聽他的,哪會有李琴兒壞她名聲的事,可她居然不在乎被毀的名聲,聽她的語氣,反而還有些高興,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
洛儷經過花園,突地放緩了腳步:“素絹。攖”
“姑娘!”
“下一個休沐日是什麼時候?”
“姑娘忘了,明兒是日曜日,今兒酉時一刻,二爺、三爺都會從書院、府學回來。”
大趙按日月金木水火土分日,每至月曜日便是休沐日,也就是說每七天會有一個休息日,這一天無論是官衙、書院、學堂,都會休憩,不上學、不辦公。
洛儷點了點頭,“你去二爺、三爺與鐵五爺院裡打聲招呼,告訴院裡侍候的下人,酉時他們回府後,到花園涼亭裡等我,我有事找他們商量。”
“是。”
洛瑞讓下人留意洛儷,直至黃昏,他得到的訊息是“回老太爺,三姑娘今兒下午和往常一樣地習武、練字、彈琴,與老太太有說有笑。”
她才十歲啊,怎麼能這樣呢償?
世上許是不順心的事,會生氣,會憂心,可她跟個沒事人,難不成她這孫女的修為比他這個活了幾十歲的人還藏得住。
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洛家的孫子輩裡,孫兒裡他看重的是洛徵,可這孫女的性子、處事,他看喜歡,可惜是個女孩兒,否則孫子輩可依她就能崛起。
過得片刻,執墨又稟道:“老太爺,三姑娘請了二爺、三爺和鐵五爺到花園裡說話,這會子,三位公子都到了,她讓梁媽媽與素絹擺了茶點。”
終於出手了啊!
洛瑞道:“叫人留心些,老夫想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是。”
*
後花園,涼亭。
洛儷如行雲流水般地表演著茶藝,前世時,洛瑞曾與她聘請了一位茶藝高超的師傅,她特意學了長達半月的茶藝,後來又在女學裡上過茶藝課,她的茶藝在洛家姑娘裡是最好的。
洗杯,沖茶,再泡……
洛徵、洛修與鐵建章三個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洛儷,她沏好了茶,將第一盞遞給了洛徵,“二哥,請嚐嚐!”
洛修切切地望著,“我可聽家裡說了,都說三妹妹近來跟祖父不僅學書法丹青,還讀書,最近又研習茶藝、琴藝,今兒瞧著,三妹妹這茶藝的水平可不俗啊。”
鐵建章很是期待,但瞧著洛儷的樣子,是按照他們長幼奉茶,這第二杯果真奉到他手裡,他閉眼聞了一下。
兄妹幾人各拿了一盞茶杯,或聞,或嗅,或沉醉,茶的清香四溢,瞧得周圍立著的梁媽媽也面露微笑,沒有什麼比看著自己奶大的姑娘越來越有本事更令人歡喜了。
“三位哥哥在外頭行走,近來沒聽到‘洛家惡女’的流言?”
音落,洛修滿是驚慌,這是誰告訴她的,祖父不是下令,關於洛儷的任何議論、流言都不要告訴她,她怎麼就知道了呢。
“天下鴻儒有洛子,家門不幸出惡女。嫉妒其妹覓良緣,伸手一推下荷池。羨慕堂妹親孃疼,心生毒計驅其母。要問惡女是何人,洛子孫女洛三娘。”
洛儷的吳浙清音很好聽,又不同於他們聽過吳儂之音,帶著淺淺的皇城口音,抑揚頓挫,三個少年都定定地看著洛儷。
鐵建章掃過洛徵、洛修兄弟倆,“也不知何人如此膽大,居然敢毀表妹的名聲,表妹莫惱,我們這幾個哥哥定會替你出氣。”
洛儷笑著,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
洛修信誓旦旦地道:“三妹妹,大哥二哥已經派人徹查流言的來處,快有結果了,等我們查出來,一定給那人定一個毀壞官宦貴女名聲的罪名。”
鐵建章道:“送官府有屁用,要我說,還是拳頭管用,查出是誰幹的,直接割了他的舌頭。”
洛儷笑得溫婉,笑容裡讓人瞧不出喜怒。
她定是氣狠了吧,遇上這種事,她怎麼能笑得出來。
洛家最有優秀的嫡女,居然因為一首莫名其妙的打油詩壞了名聲。
這到底是哪個黑心的傢伙乾的?
洛徵惱道:“三妹妹,我已經讓我朋友徹查此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洛修附和道:“待查清楚是誰,到時候定會還三妹妹一個清白。”
“四表妹落到荷花池,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怎麼非說是三表妹推的?”
鐵建章很氣,恨不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