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武功的師傅。”
洛徊還想頂嘴,視線卻落在梅花樁上使著劍法流暢自如,輕盈如舞,舉止高雅的洛儷,爹從來沒告訴他,自幼被送到祖父祖母身邊的姐姐洛儷長得這麼好看,而且一路過來的時候,還聽不少說,他姐姐的書法好、丹青好,總之就是很厲害。
洛徊央求道:“姐姐,你求求嬤嬤唄,讓她放過我這回,我手臂腿腳都痠麻了,今晚肯定抬不起來。”
“習慣了就好,我剛開始練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第二天蹲不下、抬不起也得繼續練。”洛儷沒有求情的意思,依舊揮著劍,素絹叢在桃花樹下的錦杌上,面前擺了只笸籮,正縫著一個香囊,時不時望一眼旁邊點頭的更香,更香上罩了一支琉璃罩,上頭有一個圓孔,香菸從孔裡飄散出來。
更香燃燼成灰。
素絹提醒道:“姑娘,半個時辰到!”
洛儷練完了手頭那套劍法,縱身飛下梅花妝。
素絹絞了溼帕子,洛儷擦拭了一把臉,展開練字板,又沾了大碗裡的泥漿,揮著毛筆開始練字。
洛徊愣愣地看著,“為什麼用木板沾泥漿?”
“省墨省紙。”洛儷簡短地答了四字。
“我們家沒買墨買紙的錢麼?”
“《洛氏祖訓》勤儉光榮,浪費可恥,儉以養德,奢可壞性。”
洛徊哼哼地道:“無聊!紙墨能值幾個錢,這也值得省?”
洛儷練著字,一筆一畫很是認真,每次練一個不曾寫過的字,最初都寫得慢,待練得熟絡了,她的動作就會越來越快。
過了一會兒,洛儷換成了左手,繼續練字。
洛徊很是驚詫:“你……你……居然用左手寫字,寫得那麼潦草。”
這是行書,自然潦草,而且她只是突然想到用左手寫,左手今兒才寫第一次,自然不如右手練了好些年的。
洛儷不再接他的話,而是聚精會神的練字,仿似自言自語地道:“我今日可是為了來陪你,今兒休沐,否則我可以在浣蓮閣睡大覺。明日五更,你起大早陪我習武罷?”
洛徊想拒絕,起大早什麼的最討厭了,小孩子都喜歡賴床睡懶覺。
“阿徊,男子漢頂天立地,可不能這麼沒義氣,我都陪你了,你好歹也陪陪我,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宋師傅與祖母在小聲說話,宋師傅還誇你是個習武奇才,說你的筋骨最合習武,只怕能成我們洛家的第一高手呢。”
洛徊眼睛透亮,他能成洛家第一高手,“誰是宋師傅?”
“第一山莊來的江湖高手,很厲害的,專門教我們姐弟武功,外頭便是花再多黃金都請不來的哦。”
洛徊這會子站得很標準,手臂不顫了,腿也不抖了,對面是洛儷,他覺得對著自家姐姐,怎麼都看不夠。
她寫的是“人之初,性本善。”不同得誦了出來。
洛儷道:“你覺得這話對嗎?”
“書上不都是這樣寫的。”
“盡信書不如無書。兩個出生不久的小孩子,為了搶一口奶吃,他會本能的將對方推開,可見,人之初,性本惡。”
洛徊張口結舌,這是她姐姐,她居然說《三字經》裡第一句話寫得不對,從來沒人與他說過這樣的話。
“今日在頤和堂,你看到我額上的胭脂痣就動手了,其實是你覺得它好看,你想摘下來給自己貼上,又或是想毀掉這個漂亮的胭脂痣。由此可見,你性本惡。”
洛徊氣得頓時跳了起來,“我……我……當時以為那是假的,我以為你和妹妹一樣喜歡在額上貼花鈿,我不知道它是真的。”
鐵嬤嬤揚起柳枝拍拍就是五六下,嘴裡怒喝:“站好!”
“是假的,你就要摘下,你摘下又做什麼?”
洛徊支吾著。
“是毀掉呢,還是給自己貼上,又或是丟掉,你在破壞別人的美,那就是作惡,所以你就性本惡。”
洛徊答不上來,這是歪理啊。
洛儷又道:“我故意激怒你,想讓你亂了分寸捱打,所以我是恩怨必報。你揪了我一下,我累你被罰兩個時辰的馬步,然後還捱了打,可是我又想,你是我弟弟,我們姐弟應該同患難,共風雨,所以我來陪你。”
“人之初,性本惡。所以我們要讀書識理,要學會分辯是非善惡……”洛儷一邊練字,一邊與洛徊說話,時不時將洛徊氣得跳,他一跳就捱打,然後洛儷就微微一笑,弄得洛徊沒有半分脾氣。
瞧,不是我故意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