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媽媽還在清芷閣,見周娥眉主僕對這閣樓滿意,寒喧了幾句回了浣蓮閣。
“姑娘,周姑娘身邊的陶媽媽是後來添補的,與奴婢是舊識,丈夫是莊頭,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十四,次子十二,想給兩個兒子掙點銀子娶媳婦,自請做了周姑娘身邊的管事婆子。她是當年太太從梁家帶來的陪房,人老實可靠。周姑娘身邊另有兩個丫頭,大丫頭喚作冬芷,小丫頭叫冬芨,加上清芷閣原有的冬葵,而今比姑娘身邊的使喚下人還多。”
洛儷道:“媽媽從我錢匣裡取二百兩銀票,再五兩銀錁子送過去,周姑娘初來府中,花錢的地方不少。”
梁媽媽應答一聲,取了東西又走了一趟。
洛儷見著無事,想到受罰的洛徊,輕嘆一聲,帶了筆墨、攜上素絹進了頤和堂攖。
桃花樹下,洛徊正被鐵嬤嬤盯著扎馬步。
他一動,鐵嬤嬤手頭的柳枝就落下來,四月天氣,穿得單薄,疼得洛徊呲牙裂嘴。“徊五爺,這裡是順天府洛府可不是皇城的洛侍郎府,別說是你,便是你父親三老爺老奴也是打得罵得的,你若再動一下,老婆子可就不會打一下,而是會打兩下。償”
換了個地方,洛徊想鬧又不敢,尤其是鐵嬤嬤,一隻手就擰著他輕盈而行,一看就是武功高強的,他試著逃跑過,逃不了十步就能被鐵嬤嬤給捉回來,然後每逃一步打兩下,他今兒被打了不下六十下了,手臂痛,雙腿疼,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洛儷捧著筆墨練字板與木劍,緩小進了小門,目光掃了一下。
洛徊大喚一聲:“姐姐!”
洛儷道:“我陪你扎馬步。”
她二話不說,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桃花樹下的石桌上,縱身上了梅花樁,在樁上走起了八卦步,這是她每天習武必須要做的,與馬步有些相似,更多的學是練習平衡,她不僅能走八卦步,還能手舞劍,熟練地舞出《*劍》。
洛徊愣愣地看著梅花樁上嬌美的倩影,“姐姐,我揪你的時候,你明明可以躲開,你怎麼不躲?”
“我根本就沒想到你對我下手,當反應過來時,你已經揪住我眉心的痣不放,按照之前你揪人的力度,如果我出手,是能把你推開,可這樣一來,因我吃痛,未免掌控不好力度,那樣你必會受傷。”
她是害怕自己傷到他,所以寧可自己受傷也沒出手。
而他只當是好玩,想把她眉心那漂亮的胭脂痣給揪下來。
早知道那是天生的,他就不下手了。
看著洛儷眉眼那塊如麻雀蛋大小的瘀紫,洛徊覺得很愧疚,哥哥說得沒錯,女兒家就是身嬌,她揪了一下,就紫得如同紫李一般,再也不敢下手了。
在皇城時,父親母親就說他手下沒個輕重,有一回就輕輕擰了妹妹洛儀一下,結果洛儀的胳膊就青了大半月,氣得吳氏拿著雞毛撣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他明明已經很輕了,結果洛儷眉心還是青紫了。
洛儷輕聲道:“嬤嬤,你老辛苦了,回屋裡歇會兒,有我盯著徊五爺。”
“三姑娘,不是老奴信不過你,著實五爺就不是省心的,就這第一會兒的工夫,他逃了三回,亂動了六回……”話未說完,鐵嬤嬤揮著手裡的柳枝就是一陣抽打,疼得洛徊手舞足蹈,嘴裡大罵著:“你這老婆子,好生可惡,你乾脆打死我好了!我手痠就動了一下,你也打?”
“徊五爺,就你身嬌體貴,想當初三姑娘也是這麼過來的,三姑娘都能堅持得下來,你別告訴老奴,你連個姑娘家都不如,可別丟了堂堂洛家的臉面。”
鐵嬤嬤見洛徊罵人,揚著柳枝又是幾下狠抽,抽打的地方不是腿就是胳膊,雖然疼,卻只能是皮肉傷。
洛家的子孫裡頭,鐵嬤嬤教過不少人,她還不信收拾不了這麼個七八歲的小子。
老太太那兒,只要是學武捱打,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老太爺就算知道,也只會裝作不知。
在教育子孫上頭,無論是勸,還是罰,長輩都會選擇沉默,絕不會護犢子。
鐵嬤嬤道:“從大爺、二爺開始,但凡是習武讀書的,哪個不曾扎馬步,大爺小時候紮了整整一年半的馬步才開始習練劍法武功,就是二爺也紮了半年,再說我們三姑娘,從六歲開始,這也是紮了近三年才開始習武。
三老爺將你送回江南,就是要家裡人好好教教你,你扎不好馬步,就不能習武練劍,什麼時候功夫到家了,什麼時候開始學。你不是不愛讀書麼?不愛讀書就習武,反正洛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