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猜測正確,那天夜裡,夜公瑾渾身是血,那個神秘人渾身是傷就有問題,是誰傷了他們?
兜兜轉轉間,洛儷又想到了李嬌,她跟著大內高手的神秘人離開,這不像是神秘人的意思,應該是夜公瑾的意思。神秘人知道李嬌的身份,也就是說夜公瑾是知道的,夜公瑾知道洛家收養了忠良之後?這不是將洛家的把柄遞到夜公瑾手上,若是夜公瑾要對付洛家,他就以一句“收留朝廷欽犯”給洛家定一個“同謀”之罪。
還是睡不著啊,睡不著,這失眠太痛苦攖。
洛儷翻身起來,提著木劍繼續習武,再練字,在雄雞報曉中,拖著一身疲憊的她,一頭栽倒床上,方才睡熟,睡得正香,就被素絹喚醒“姑娘,得去頤和堂習武了。”
一夜失眠的後果時,整個上午滯儷都沒精神,站在案前習字哈欠連天。
洛瑞道:“昨兒沒睡好?”
“四妹妹走了,我失眠,一夜練劍、習字。”
洛瑞翻了一頁手裡的書,“下次,睡不著也要強迫自己睡,再在學習的時候打哈欠,就打手板。今兒就不學了,回去睡覺罷!”
他的語調很冷,帶著不快,眸光犀厲償。
洛儷寫完最後一個字,福身道:“祖父,孫女告退。”
她要睡得好才怪。
洛佼與她自幼一處長大,姐妹情深,怕是洛倩與她的感情也沒這麼好。
洛瑞無奈地輕嘆。
洛儷站在正房看著東廂房,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走到門前,用手推著房門,上面掛著一把沉沉的銅鎖,直露出一條縫兒來,嘴裡大聲道:“祖父,你有這門的鑰匙沒,裡面好似鬧老鼠了,大白天都有動靜。”
洛儷一推門,裡頭的夜公瑾嚇了一跳,快速往書案下一躲,然,案上的筆還擱在鎮紙上。
洛瑞雙手負後走出來,“你不想回浣蓮閣?”
“祖父,我根本就睡不著,可我又要打哈欠,你還是讓我留在書房讀書習字吧,著實困得緊時,我就去書房的小榻上躺躺。”她將眼睛放在縫上,透過縫打量著洛廉的書房,“伯父的書好多,字畫也不少,啥時候我也要進去瞧瞧。”
“我屋裡的書還不夠你看?”
“當然夠看啊,可有誰會嫌書多的。從一個人看的書,知一個人的心胸,曉一個人的視野,懂一個人的喜好……”
洛瑞呵呵笑了兩聲,不知是讚賞還是打趣,“那祖父是什麼樣的?”
“古人說,小隱於野,中隱於市,大隱於朝。洛儷道:祖父是聖隱,隱於天下各地。”
洛儷這話原就是給洛瑞戴高帽子。
夜公瑾藏在書案底下,心裡盼著洛儷早些離開,透過書案下的案搭布縫隙,能清楚地看到那一雙如貓兒般靈動的雙眸,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很亮,就像兩顆寶石。這丫頭還挺會拍洛子的馬屁,看洛子被她逗得樂呵呵的。
“聖隱,又是你杜撰的詞彙?老夫並非聖賢,如何能隱於天下各地。”
洛儷笑道:“祖父的學生遍佈天下,你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囊相授,你的精神、你的知識已流傳各地。”
“就你會胡諂,一肚子歪理,此等荒謬之言可莫在外頭說。”
“祖父,這不是在你面前麼,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天下第一惡女,想到這個‘天下第一’,孫女很是滿意,雖是惡名,好歹揚名一回。”
她自嘲地笑著,絲毫沒因為外頭的流言有半分不快。
洛瑞道:“你當這是什麼好名聲?”
“知我者,不以為慮;不知我者,我何必介意。好名也罷,壞名也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成,惡女便惡女罷,有此名聲,我反倒可以活得自在灑脫。”她用手推了搖門,門上的銅鎖搖晃,傳出一陣聲響,“伯父書房有鼠,我得多嚇幾回老鼠,最好把老鼠嚇跑才成,否則莫要咬壞伯父的好書。”
這不是嚇鼠,她這是要搗亂。
洛瑞道:“大白日的,哪來的老鼠?”
“祖父,我這幾日真聽到裡頭有異響。”她拍了拍手,對著門縫道:“裡頭的老鼠聽著,本姑娘決定養貓,再給你兩日時間離開,否則兩日後我就放貓進來抓鼠。”
她這話什麼意思?
夜公瑾心下微沉,他就知道瞞不住她。
洛瑞知道他躲在洛家書房看書的事,他堂堂男子,居然要避諱一個小丫頭,可這是人家的書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洛廉讓他去別院讀書的,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