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現在才來?!”雙淨一頭撞進玄生的懷抱,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還想說什麼,卻是一聲哽咽,她咬著下唇努力地不哭出聲,但眼淚卻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全都滴在了玄生的衣服上。
“……?”原本以冷酷漠然聞名的男子忽然就愣在了原地,對胸前哭得淚水鼻涕全都擦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昔日嚴峻的面容變成了愕然驚訝的呆子樣,但等了半天也沒看到對方想放開的意思,便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沒等到預料之中的懷抱和細語,雙淨有點疑惑地抬頭,正好碰到那雙熟悉的深邃眸子,不禁看得痴了,半晌才道:“玄生,你為何不說話?”
“……”我該說什麼?
玄生抿了抿嘴,見一屋子人都在看他,便輕輕地推開了懷中的女子,收斂面容,低頭垂首,長髮如黑色瀑布一樣的蜿蜒於兩側,聲音矜貴尊重:“在下玄生,求見七石門門主。”
此話一出,大廳上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雙淨頓時僵硬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鼻涕和眼淚都依然淌在臉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寧都。只聽一聲嬌叱,她腳尖一點,充滿怒氣的一掌便直直往玄生胸口揮去。對方一愣,立即微微閃身,左右旋身地避開了她的兩三掌,但寧都正氣在頭上,招招凌厲狠毒,諒是玄生想要處處賢讓,也不得不偶爾出手才免於被傷。
“你做什麼?!”旁邊綠茗又氣又驚,連忙拔了劍想要衝上去護著主子,但還沒來得及出手,只聽叮!地一聲,卻是寧都的一枚耳環打在了劍柄上,震得他的手一抖,差點鬆開武器刺在自己腳上,卻又聞一聲清脆尖響,玄生雙指彈出在手上的佛珠把劍開啟,另一隻手卻迅速向寧都肩上抓去。
“住手!”旁邊的安行及時喊出聲。她飛快地看了旁邊滿臉蒼白的門主,平時溫柔可人的笑臉也變得冰冷嚴肅,不復方才的嬌憨摸樣:“寧都,退下!”
“哼!”寧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握緊拳頭地壓抑著怒氣,咬著下唇走到了雙淨身旁,滿臉盛怒地看著玄生。
“讓少俠見笑了。”安行上前欠身道:“我家妹妹衝動魯莽,還請閣下千萬不要介意。”
“不敢。”玄生微微挑眉,淡然道:“七石門待客方法還真是與眾不同。”話雖然諷刺,但免不了帶著驚詫的口氣。
他亦在凝霜門遇到相似的奇怪情景。在那邊的大堂上,他才剛說出來意,凝霜門門主便是滿臉驚愕,他的夫人也立即從屏風之後衝來,把他臭罵了一頓,最後長長一嘆,說,要救人可以,把七石門門主的半月羅纓拿來,凝霜門的任何異草仙藥都任你去用。
他知道凝霜門的規矩,上門求醫的人必須滿足門主的任何要求,方才有人施醫。然而披星戴月的趕過來,雖有料到七石門的門主會非常難纏,卻怎麼都沒有意想到這樣的一幕。
“閣下是否是半月城的二少主玄生少俠?”看他疑惑的臉,安行蹙眉問道。
“正是在下。”玄生眼底一凜,皺眉答道。
“那你……你……難道你是……是第一次來七石門?”一旁的寧都也終於看出了不對頭,睜大眼睛驚詫的問道:“你不知道……誰是我們……我們門主?”
那不是廢話麼?青衫男子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有禮答道:“是的。不知門主可否接待在下?”
“婢身冒昧一問,少主為何來求門主的半月羅纓?”安行感覺雙淨的手正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便努力地鎮定下來問道。
只見玄生一愣,原本嚴峻冷漠的臉上就出現了淡淡的擔憂:“在下前往凝霜門求醫,門主提出的要求便是貴門主上的半月羅纓……”
“你又為何去凝霜門?!”雙淨脫口而出,瞳目緊緊看著玄生臉上的所有表情。
但見那青衫男子微微轉眼,一雙眸目看了她片刻便禮貌地垂下,淡然道:
“在下未婚妻病重,因此求凝霜門施醫。”
話還未完,只聽低低的一聲悶哼,玄生抬起眼來,卻見中間的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哇地一聲,驀然噴出一團紅,彷彿在空中綻放了一朵鮮豔的玫瑰,在胸襟前留下了一大片的絳色斑點。
“門主!”寧都和安行齊聲喊道,連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後者急忙掏出藥來讓她服下,卻被她一手揮開。
“我沒事。”雙淨喘著氣說道,兩個隨從相看一眼,都恭謹地退了一步,靜靜地垂手站立。
“閣下是七石門門主?”玄生一愣,怎麼都意想不到門主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