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再捻出三股黑線,放在手心裡,連著蘇眠的手腕抓在手心裡,邊念,邊鬆鬆握握,三條線變成一個線圈跑到蘇眠手腕上,逐漸收緊。
風伯取出硃砂,特特的叮囑了喬絲蘿一聲,“不可鬆手。”又告訴蘇眠,“有點疼,你忍忍。”
“好。”兩人同道。
風伯用手指血沾著硃砂,埋著那條線在蘇眠手腕上扭扭畫畫,收手,風伯將硃砂一吹,赫然現出來一條青黑小蛇,尾巴上分著叉,首尾相近。和司琅放出來咬過她和蘇斂一口的那條小蛇如出一轍。
蘇眠兀自想著,風伯和司琅什麼關係。
蛇頭上,老人以指甲劃破她面板,沁出顆血珠子。接下來像魔術一樣,蛇活了過來,血珠子從它頭上滾到其中一叉尾尖上,蛇張小口,追著下去,順著那一條尾巴,撕著自己半個身子吃。
把喬絲蘿整個看傻了眼。
指頭上那截紅線頭像被火燒了屁股,拼命要往蘇眠肉裡鑽。
蘇眠已經痛得飄飄欲仙,腦子裡都起了仙樂,馬上可以昇天了。
“啊啊啊啊,掐不住,掐不住。”喬絲蘿好緊張的喊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滑,手指下像掐著一顆滾珠樣。她要滑掉了。
“別喊!掐好!”
風伯這一說,喬絲蘿以為掐不住就是性命攸關,頓時嚇的夠嗆。哭腔都出來了,“可真的是太滑了!我要按不住看了。”
等蛇快吃到頭了。風伯瞅準機會,將那根紅線頭一拔,帶出的卻是那幾根黑線。蘇眠喉頭上一湧,“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要命的痛也在這一剎那減輕大半。
喬絲蘿也大大鬆了口氣,因為她立刻感覺到掐著的那顆滾珠沒了。蘇眠的手腕上也變得乾乾淨淨,已經什麼都沒有。
風伯示意喬絲蘿鬆手。
剛才太緊張,喬絲蘿摸了摸自己鼻子,發現出了一鼻子細汗。不經意一個眼神,看到蘇眠吐出來的那口血裡,蠕動著黑色的蟲子,頓時又噁心得跑到一旁乾嘔。
“謝謝風伯。”蘇眠緩過來,顧不得擦擦嘴上的血,立刻就要去看蘇斂。卻被風伯遞上王骨。
“姑娘眼下先救村人要緊,他那頭我去看著。”
蘇斂的情況自然要比她嚴重,毒還沒來得及解,又雪上加霜,直接導致他毒氣攻心。前一刻,老A已經回去幫他去拿了。蘇斂現在半露著背,風音正在給他施針穩住毒氣蔓延,沒地方能坐兩個人都站著的。
看過去的蘇眠將秀氣的眉頭擰成大寫的心疼,不捨不捨的收回視線,“那就拜託風伯了。”
風伯能解她的蠱,必然能解蘇斂的蠱。她又稍稍放心了些。手剛準備去接風伯遞著的東西,驀地,旁邊飛快伸出一隻手,搶走王骨。
“想救人,我可不答應!”
看清是司琅,風伯蒼老的臉上心痛,更為心寒,上前怒斥,“你想毀了整個村子,來問問我答不答應!”
“誰不答應,我就讓誰死。”司琅狠狠的將王骨收緊手心,“該死的全都去死!”目光一厲,再掃過蘇眠恢復良好的臉上,嫉妒,憤怒,讓她咬碎了牙。蘇眠這真是開著掛的要氣死她。
尋常人臉毀成這樣哪裡還能見人,蘇眠竟然能恢復得七七八八,好掉的地方更是連半點痕跡都沒有!
呵,命運何其不公!
“眠瑾,我要你後悔回來。”
司琅沒有像以往那麼多話,以王骨將水蜮召集。蘇眠臉色變幻,剛才片刻,不過耽誤的短短几分鐘功夫。水蜮已經咬了好幾個人,有了血腥,水蜮便會爭先恐後去吃掉。村中哀嚎的哭聲此起彼伏,撕心裂肺,或遠或近的在耳邊淒厲慘絕。
必須先穩住司琅,再想辦法拿回王骨。
風音那邊,蘇斂背對著,但能聽到動靜,和風音道:“出事了。”不是問,而是肯定。
風音心無旁騖,收回最後一跟針了才和他說話,卻是答非所問。“這套針法能封住你身體內遊走的毒素,在服用解藥之前,建議你最好不要動,而且以一個小時為限。錯過時間,或者你中途有什麼差池,你都會直接毒發而亡。”
偏偏在這個時候……蘇斂眸光沉下去。
風音頓了頓,道:“我過去看看。”
正要抬腳,就見老A提著冷藏箱出現了。
司琅在看見老A的眼角翹起“很好,天助我也”的狠色。王骨聲猛起,變成強烈攻擊性質的聲調,水蜮頓時如傾巢而動的蝗蟲,黑壓壓一片飛著朝老A撲過去。
蘇眠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