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跌坐在床榻上,伸手顫抖的摸到薛剛完好的那邊臉上。小聲的哄著他道:“薛剛,薛剛……是我,我是蘇眠,你做噩夢了……你在夢著什麼呢……”
他看不見了,手腳也動不動了,薛剛在她溫言軟語的欺騙下,以為自己真的在做夢。有一瞬間的混亂,一瞬間的安靜,但疼痛如蛆跗骨的告訴他。
“我沒做夢!小眠,我到底怎麼了!”
“沒有,沒有……”
蘇眠拼命穩著情緒,眼淚卻再也攔不住的簌簌直掉,如果不是自己逞一時之快……
看到她的眼淚,司琅瘋笑得更加暢快。
蘇眠雙手緊緊的捂著薛剛的耳朵,“別聽,聽不到……”一顆顆的眼淚,滾燙的落在他額頭。
薛剛“啊”!的發出失控的大叫!
風音皺眉,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布包,攤開,裡面是長長短短的銀針。挑了一根,在經過司琅時,順手紮了上去。她刺耳的瘋笑,立刻沒了聲音。
風音上前,幾根長針在手。先就又快又準的紮上他昏睡穴,然後再在薛剛身上的其它幾處穴道上針。
風音檢查過他的眼睛和臉上的傷口,對上蘇眠清淚朦朧期許深深的雙眼,凝眸,有些麻煩的搖了搖頭。
蘇眠低下眼,去看這一路,因為自己遭罪得一塌糊塗的薛剛。淚水順著臉龐從下巴滴落,傾盡她的內疚,無助荒涼。沾滿血的手拽上風音的衣袖,緊緊的攥緊在手心,會醫術的風音成了她此刻唯一的仰仗。
“風音,幫我……在我的家鄉,他有、有很好很好的前途,我不能毀了他。他的眼睛,還有臉……不管多難,風音,你幫幫我……”
她垮塌了肩,將不堪打擊的脆弱毫無保留的訴求。蘇斂已經不知生死,不知下落,薛剛又變成這樣,接二連三,短短的兩天,她已經心焦欲焚。
風音神色微微地變動,這讓司琅變得緊張,如臨大敵起來。手指尖裡,把玩著風音扎過她的那根針,眼神狠辣的盯著蘇眠那張我見猶憐的臉,破壞慾頓起,好想……好想毀了那張臉!
手指用力的一攪,銀針嘣斷。
她剛才被風音紮了啞穴,就算拔了針,一時半刻還不能恢復說話。她用眼神警告風音,風音你敢幫她!
蘇眠只覺得手下一空,風音轉身的身影,是她眼皮子底下,離開的拖地長袍。
司琅的痛快,此時無法用語言表達,她輕蔑冷笑著,看可憐蟲一般的看了眼蘇眠。轉身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拿著那個銅箱。
她把銅箱遞到蘇眠眼皮子底下,蘇眠看都不看一眼,順手一拂,她也沒拿穩,銅箱直接砸在她腳背上。她下意思的一聲痛呼,沒想到能叫出了聲。
能說話了,司琅頓時不覺得腳疼,痛快的拿話噎蘇眠道:“你說你裝什麼清高,還不是求到了風音頭上,可惜人家不幫你。”她撿起箱子,再次遞出去,厲聲威脅道:“眠瑾,別不知好歹,你再敢找我不痛快,我保證,下一次,你會更痛不欲生!”
蘇眠終於移動看著床上之人的目光,緩緩看向她,伸手,鄭重的接過箱子,重重的砸她!
司琅偏頭,險險的避過,急退開臉色變道:“你是要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眠“砰”的將箱子扔在地上。箱子滾到門口,一角白袍邁進來,風音手裡端著一盤瓶瓶罐罐。
司琅玩味道:“風音你什麼意思?”
風音淡淡掃過她一眼道:“你特意把他弄醒,用抹了毒的刀尖上在他傷口上再挖他一塊肉,你要是覺得他死了對你有好處,我可以不處理。他我不關心,我是怕你管不住自己的手,再動到不該動的地方來。”
司琅臉色忍了忍,終究沒發作。畢竟風音說的是事實,薛剛要是死了,蘇眠又不能動,她只會少了能掣制蘇眠的關鍵。蘇眠拒不合作,同樣風音絕對不會管,她去哪裡討到好。在看到風音真的只是給薛剛處理了傷口,服用瞭解毒藥之下,她隱忍的臉色轉好。
“處理完了就請吧。帶上你的寶貝姑姑。”她看了眼滾到門口的銅箱就有氣。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蘇眠,忽然抬頭看向風音哀求道:“風音,我們把他帶走……”
風音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
司琅也定然不會把人給他。
“那好,不帶走他,我現在就讓他死。反正他都要死,死在我手裡,比死在變態的手裡好。”
風音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好了?”
司琅看到蘇眠伸手蓋住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