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聘婷從臺階上摔下去,這一下似乎不輕,倒在地上小半天沒有反應。她此時正懷著孕。
“唐叔,快叫救護車!”
蘇眠著急的提醒,這一下也愣了的唐叔。跑到姜聘婷身邊蹲下去,伸手要扶她,卻被緩緩回來神來的姜聘婷猛地一巴掌開啟。姜聘婷的眼眶裡集聚起含恨的淚水,她拼命剋制著,咬著牙,聲音顫抖,“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因為剛才,沒、了……蘇眠,你等著,你、和他,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姜聘婷話裡的決絕,在蘇眠心頭激起一陣震盪,自古以來,愛恨的力量從來不可小覷。可以感天動地,也可以毀天滅地。蘇斂成了她的執著,是她的魔障,是她的不死不休。不成愛,便成恨。
蘇眠低下眸子,再次扶她,“你先起來,有什麼話等……”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姜聘婷身下溢位來的一縷紅豔,在灰白的地磚上蜿蜒如狠毒的詛咒。
送到醫院,最後還是沒能保住。
蘇眠在病房外冷清的長廊上坐著,一起過來的唐叔在她旁邊悔不該的嘆氣,“哎,真的是老了……”
唐叔的心裡不好受,蘇眠也不好受,畢竟沒了的是條生命,更是蘇斂的孩子。整件事,自己有著不能推脫的原因。
唐叔在知道後,已深深自責許久,他老人家大半輩子,什麼都替蘇斂想著,操心著。到了,卻失手把少爺的孩子弄沒了。這種心情,恐怕比他殺了他還難受。
蘇眠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唐叔了,她越是說不怪他,唐叔好似越自責。
“欸,我也沒想把她推得摔一跤,我就是看她撒潑,想把她推出門口,把門給關了……”唐叔說起當時又是一嘆。
“我知道的……別太自責了,這件事,我來和姜家解釋。”蘇眠剛說著,姜秦澤從病房裡出來了,輕輕的帶著病房門。
蘇眠拉住急忙起身要過去的唐叔,示意唐叔,她去。
姜秦澤抬眸,淡淡看了眼過去的蘇眠,轉身走開。姐姐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裡沒有半點私心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蘇斂,到現在為止,蘇斂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姜秦澤……”
蘇眠叫著他,快步的追上去。
姜秦澤的步伐,在聽到她越追越近的腳步聲,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對不起。”蘇眠在他側面站定,準備好的很多話,在一刻能說出後的只有這句道歉。
姜秦澤溫潤如琢的眉眼間藏著深深的疲憊和此刻的失落。有些人的緣分真奇怪,明明能一見如故,相談而歡,卻只能漸行漸遠,越見越陌生。
上次明明說好了,他再來,她便去接他。
再見,已然是這般境地。彷彿過了很多年,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蘇眠心裡何嘗不是這樣的感受,一時間心緒堵結,說不清的惋惜,黯然了眸光。
即便再也不可能如當初言般笑晏晏,姜秦澤還是為她此刻的樣子所觸動,向她轉動了半步身子道:“臉上還疼嗎?”
蘇眠微愣,搖了搖頭,沒想到他注意到了。“我沒事,你姐姐怎麼樣?”好笑一聲,自己都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再道:“抱歉,我……”
“你不用一而再的道歉。”姜秦澤語氣疏離起來,“這件事最該怪的不是你和管家。麻煩你轉告你哥哥一聲,還望他來給我姐姐一個交待。他這麼做,究竟將我姜家置於何地!”
看到這樣的姜秦澤,蘇眠堵在心頭的情緒忽然化成一股青煙飄散。他是對的,既然註定做不了朋友,就該拿出對立的姿態。
蘇眠旋即釋然,“好,我現在聯絡不上他,到時,一定轉達。”
“我不是說他現在沒出現的事,我是說的今天的報紙。他明知道我姐最介懷的是你,還放出這樣的訊息刺激我姐。縱使他不想要,我姜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小孩。他卻毫不手軟,趕盡殺絕。蘇小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好好問問你哥哥,他這麼做,就不怕斷子絕孫。還是他另有目的?”
姜秦澤的話重擊在蘇眠毫無預兆的心上,腦海裡一陣愕然,蘇斂在拿自己當槍使?這不可能……
姜秦澤斬斷她懷疑的退路,“報社不是無腦經營,並不是拍到什麼都往上面寫。以你們蘇氏在a市的分量,即便你和你哥哥真有什麼,也沒有哪家報社敢隨便捅出來,何況你們之間一直沒有這樣的風向。今天這般突然,看上去的確噱頭十足,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知道歪曲的事實的成分更多,換了我,我肯定把這家報社告垮為止。不是你哥哥給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