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真的是姑姑?”
“姑姑當年不是被族……”
那人輕輕一揚手,沸了水般的人聲頓時靜得針響都聽見。那人說話,一嗓冰清玉骨的男聲,微弓腰,兩手一作揖。“見過姑娘,姑娘可否將姑姑的信物拿出來,我好認認。”
蘇眠沒動,反走上前道:“奉月現在是你在管?你叫什麼,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蘇眠注意到他的手動了動,然後又停住。
蘇眠頓了頓,忽然眸光一轉,轉冷道:“族長不在已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直接讓你做了族長,而只讓你代為掌族?是你說,還是我說。”她倏地伸手,挑開他臉上的銀色面具,一張謫仙般不染煙塵的臉落出,他低身,將身體低得更多些,揖著的動作並不放下。
蘇眠淡道:“因為紫色為尊。奉月素來只有族長,何來的掌族。”她輕緩的話裡帶著挑剔的不滿。
他聞言,抬起身,抬眸,一雙火紅的眸子,如同燃了的火焰。他唇角流淌清冷的笑意,這一次是單膝跪下,“風音見過姑姑。”
他這一跪,所有人一愣,震驚中回過神思,紛紛跪倒,以額觸地。簡直是大跪拜。
老頭兒跪在一旁,抖得跟篩子似的。
蘇眠將面具丟在他腳下,旋身,背對道:“我累了,帶我去休息。”此刻的她陌生且高高在上,帶著不屬於她的氣質,掃蕩了這一地敬畏。
“風音遵命。”
風音順服的撿起腳下的面具,眉眼半分微動,始終那樣淺淺的笑。重新戴上,起身,引著蘇眠而去。
她像是被“鬼怪”附了身,撇下蘇斂薛剛,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跟著風音離去。
薛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蘇斂的眸光深得如淵,不可見底。該來的,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