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呀!”
兩人停下來,側耳全神傾聽。
除了風聲,還有蛇蛙竄跳、蛇蟲爬走的聲息。正想舉步,左前方突然傳出一聲嘆長氣的怪聲浪。
草木繁生,視野有限,聲源似乎不及二十步,但視界僅及十步左右。
像人的嘆息,也像瀕死者快斷氣的呻吟。
兩人一打眼色,不約而同急掠而上。
一陣怪風,飛起一頭巨大的梟鳥。
“見鬼了!”梅英華向已經飛走了的梟鳥吐口水,表示吐掉黴運。白天見了貓頭鷹,據說會有災禍。
霧氣一湧,似乎愈來愈濃。頭頂上空,風聲呼嘯,枝葉劇烈地搖擺。
“走吧!”餘豪說,轉身便走。
嗤一聲怪嘯,一枝伏弩突然自餘豪的腹上部一掠而過,嚓一聲貫入丈外的一株大樹幹內,好險!
餘豪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僥倖。
原來是獵戶們裝的伏弩,裝設的時間太久,風撼樹枝,雖然沒有人觸動機索,便自行發射了。
“哪個天殺的獵戶,怎麼在這種地方裝上射猛獸的伏弩?”餘豪拉斷了繃弦,破口咒罵。
“這裡決不會有猛獸,是射人的。”梅英華竦然說:“你量量高度就知道了。千斤大熊也高不過五尺,射中熊背是不管用的,何況這裡決不可能有熊。”
“對,是射人的,咱們必須小心……”
“嘿嘿嘿……”前面草木叢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陰笑,但卻又不帶人味,倒有點像某一種水禽的叫聲。
草木一分,有巨物移動。
兩人一驚,拉開馬步戒備。
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前面,忽略了從後面飄來的霧氣中,草黴氣息裡夾雜著另一種淡淡異味。
“不會是真有猛獸吧?”梅英華訝然說。
“霍山潛山都有虎,這裡不可能……咦!”
前面霧影中草木分開處,出現一隻巨大的青龍頭,雙角如大樹權,巨目如燈,撩牙長有三尺,獰惡之狀,足以嚇破膽小朋友的膽。
“我的天!”梅姑娘扭頭便跑,一頭撞入濃霧中。
“梅姑娘……”餘豪急叫,也回頭急奔。
濃霧一湧,掩蓋了一切。
虎鯊羅力的確非常地幸運,逃出了死神的手掌心。
他對長河鎮附近的形勢,幾乎可說了如掌指,什麼地方可以藏人,什麼地方可以找得到食宿;什麼地方可以藏汙納垢……都瞞不了他。
他領著姚文仲與雨露觀音,抄秘徑到達鎮東北十餘里的沼澤區。這地方包含在水妖俞魁的勢力範圍內,但所有的水賊皆不敢涉足其間,其中有浮沙、有泥坑、有蛇窟、有深不可測的水潭……總之,只有傻瓜白痴,才往這種無利可圖卻可有不測之禍的地方跑。
長河鎮的漁民,把這一帶稱做鬼沼。
到達鬼沼的邊緣,已經是午牌正末之間,暴雨如注,雷電交鳴。
三人像是落湯雞,躲在一株巨樹下,巨樹並不能躲風雨,但總比在風雨中受罪好一點。
“姚爺,你再留心看看。”虎鯊大聲說:“這場雨一下得很糟,把浮沙泥淖都掩蓋住了。進去之後,除了蘆葦荻竹之外,只有一些毫無用處的小枝幹怪泥樹,一觸即斷。很抱歉,我不敢往裡走。要是沒有這場鬼雷雨,我還可以約略分辨何處可以走動,現在不可能了。”
“人真藏在裡面?”姚文仲問。
“我所知道的是,銀衣劍客另一群高手,確是藏身在裡面。原來在裡面裝神弄鬼潛修的煞神甘非,與神鰲廖頭領頗有交情,因此水妖不敢得罪這位會妖術的煞神,時時提防神鰲吞併他這裡的地盤。神鰲暗中與滌塵莊的人勾結,水妖曾經聽到一些風聲,因此也勾結外來的人自保,派湯姑娘與百變侏儒暗算你,並不完全是聽不戒禪師的指使,可能與他所勾結的外人有關。可以斷言的是,這批所謂外人,決不是滌塵莊的這一批高於,至於銀衣劍客是否在內,在下就無法斷一定了。”
“不管他在與不在,我必須查一查。”
“姚爺,請不要冒險,光是地勢的兇險,就不是你和湯姑娘兩個外人所能克服得了的。”虎鯊真誠地勸阻。
“我一定要走一趟。”姚文仲堅決地表示。
“這……好吧!在下拼死陪君子。”
“你不必冒險,能帶咱們來,你已經情至義盡了。”
“姚爺,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虎鯊也算是一條漢子。滌塵莊的狗東西逼我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