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一個請求
即使在普羅米修斯地堅持下眾人共飲一杯,冥府神殿的幽暗也並未因此而改變。
“說起來我最親愛的陛下,我似乎記得那天赫爾墨斯除了建議某人去看望赫斯提亞之外,還推薦了得墨忒耳女神不是麼?”燦爛頭髮的少年逗弄著掌心的杜鵑鳥,同時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瞟了我一眼,“她確實只是你的妹妹對吧?”
“想太多會長不高。”我揉了揉他的髮旋,“況且現在不需要表演了,小傢伙。”
“嗨!”他不滿地踢我小腿。
“相信一些時日後奧林匹斯將傳來神王新添個子嗣的訊息。”我撫摸著他柔順的長髮,“而且,有誰規定過情人間必須毫無保留?”
塔那託斯面不改色彷彿完全沒看到某個氣惱得咬我嘴唇的小傢伙:“赫拉該不會以為得墨忒耳會是威脅吧?”
“誰會懂一位女神是怎麼思考的。”我嘆了口氣拍拍這少年的後背,“她們都是我的妹妹,我難道還會偏幫誰麼?”
“這可不一定。”他翻個白眼,“愛屋及烏,嗯?”
我啼笑皆非看著他:“我要因為愛誰而偏向誰?”
灰色眼眸的少年抿住了嘴唇頗有些悶悶不樂地點著小鳥的腦袋。
“也許奧林匹斯,或是她自己需要您的某種偏向。”地獄女神赫卡忒手持酒杯若有所思。
復仇女神的大姐阿勒克圖盯著她的蝮蛇鞭子:“多半是她自己。畢竟伊里斯說她是天后的使者。”
最小的妹妹底西福涅無聲地笑著搖手:“而她似乎高估了我們陛下對暗示和威脅的接受程度。”
“不,等等。”普羅米修斯摸著下巴,“所以剛才赫拉來送禮,是用我來威脅或者拉攏哈得斯的意思?”
“哦你這個蠢貨——別逼著一個馬爾福用這個詞去形容人類的大英雄。”我身側的鉑金少年翻個白眼,抬手將杜鵑鳥放到我頭頂,“禮物,偏向,示好?哼,我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宙斯親近赫拉時變成的愚蠢飛禽,所以現在這成了她的聖鳥。”
“然後?”金髮的斯拉芙眨著眼睛看那隻杜鵑傻愣在我頭頂一動不動。
“我昨天才去過奧林匹斯,回來有了個新身份不是麼?”少年頗為矜誇地揚起下巴,“而蘋果樹的金色花朵,不正是大地為慶祝她與宙斯結合時生出的禮物麼?”
普羅米修斯若有所思:“所以她是真心祝賀哈得斯有了情人?這不是——很奇怪麼?不,是太奇怪了!”
“你當然完全可以這麼想。”塔那託斯哼了一聲,“或許她希望我們這麼想。”
我將頭頂的杜鵑拿下來,那可憐的小鳥像是終於想起還有呼吸這回事似得低鳴一聲癱軟在我手心。那驕矜的少年癟癟嘴伸出手指戳了戳它:“得了吧塔那託斯,我可不信你真會這麼想——如果這裡只有一個人能猜透那個善妒的女神與你們邪惡的主子到底達成了甚麼不可告人的罪惡交易,那非你莫屬。”
塔那託斯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顯然還有一位女神也想到了不是麼。”
“女神女神!真是見鬼的神格。”這少年哼了一聲十分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揪起了這隻杜鵑,“所以我的陛下收了禮物卻明確地宣告對宙斯不悅,是表示支援赫拉的神後地位?”
“我甚麼都沒表示,而她只是表明不願自己的丈夫染指一位美麗的女神。”我忍著笑將小鳥接過來,同時將那朵金色的花別在了少年的長髮中,“就如同一個善意的祝福,一個隱含的祈求,與一個不言的威脅。”
鉑金頭髮的少年看著我:“而你答應了?”
“你之前在場,好孩子。”我觸控這隻小鳥將少許神力刻印在它身上,“冥界,奧林匹斯,呵。”
德拉科微微皺眉片刻又展開戲謔地笑:“你可真是個奸詐的冥王。”
“奸詐的冥王現在要攆他不知好歹的情人去睡覺。”我輕輕撫摸著他柔順的長髮。
“好吧,馬爾福都是智慧又體貼的情人。”他轉了轉眼睛起身撫摸過我的肩膀,“別讓我等太久,親愛的陛下。”說著他又俯身親吻過我的唇角,轉頭帶著肩上的小蛇、手裡的杜鵑和三頭巨犬一起離開。
而與他一同告退的是其餘幾位女神,這個身著女神長裙的少年在一眾真正的女神裡步伐顯得異常生動又別緻。那精神奕奕又趾高氣昂地小模樣讓一貫陰鬱的亡靈之主都忍不住笑了。
空曠而寂靜的冥府神殿大廳,終年沒有陽光的幽暗地下,牆上的水鍾忠誠地顯示現在的時刻已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