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地獄之門在身後沉默地合上,刻耳柏洛斯順服地臥在那裡等候主人歸來,同時警惕地注視進出者。離開幽深的地下,萊爾瓦尼不適地嘶鳴一聲,而阿沙響亮地噴了噴鼻息。
風馳電掣直往上升,燦爛頭髮的少年面無懼色反而興奮地大聲道:“簡直是火箭弩的一百萬倍!”
“真是勇敢又美麗的女神。”赫爾墨斯在左前方笑得意味不明。
“被讚美總是令人愉悅,但你真是憑藉那引導曠野中旅人的精準目光判斷我是個女人麼?”少年嫌棄地看他一眼,“若真如此我將不得不遺憾地懷疑你是否真能將亡靈引至正確的位置。”
“這可真是犀利又毫不留情的反駁。”赫爾墨斯大笑道,“而你確實是自然女神不是麼?”
“是啊,我可真榮幸。”少年翻個白眼,接下來的一路寧可對著我的四匹馬喋喋不休也不再與赫爾墨斯說話。
飛過壯闊無邊的蔚藍大海,越過大片寬廣的綠色平原,駛向綿延起伏的丘陵山脈。柔草鮮花宛如上好的絨毯鋪在山坡上,蔥鬱高大的樹木牽連不斷。橡樹與慄樹,山毛櫸和梧桐,蔓延無邊的松林。再往上,山峰完全籠罩在茫茫霜雪中。
阿沙在看到第一塊裸.露突出的山岩時與其餘三匹馬奮力向上,將戰車引向更高處的雲霧後。
微涼的水汽撲打在面頰上,呼嘯的風聲宛如吟唱響在耳畔。當終於飛出雲層時可見一座綿延無邊的輝煌神殿,隱隱傳來悠揚的樂聲與芬芳的氣息。
在斯泰法尼峰頂的殿前下了馬車,這位宙斯今日預約的客人揚起了眉毛:“她們用歌唱齊聲述說現在,將來及過去的事情,使她們住在奧林匹斯的父神宙斯的偉大心靈感到高興——白雪皚皚的奧林匹斯山峰,永生神靈的殿堂都繚繞著迴音。1”
“讚美的詞章馬上就能直接唱給頌讚的物件聽。”我在神殿的臺階前停下了腳步。
“哦萊爾,我可不是在讚美甚麼。老實說我一直以為這些不過是古代的遊吟詩人們認真編的奇怪故事罷了。”鉑金頭髮的少年眨著眼睛過來挽住我,“況且,我的心裡只有你。”
“……若能把虛假說得像真實,也就知道真實該如何講述。”我拉好他似乎無意鬆開了些的女神長裙帶子,轉頭示意赫爾墨斯。
戴著羽翼帽子的神靈有些為難地看著我:“您真的不進去?”
“沒必要。”我簡練地回應。
“那麼,也許您願意去見見赫斯提亞,或者得墨忒耳?她們最近似乎都各有各的煩惱。”赫爾墨斯微笑著欠身,“當然您儘可放心,我定會將明託女神完好無損地送回給您。”
下一秒我的袖子就被抓住,那雙陽光下變得晶瑩剔透的灰色眼眸看著我:“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的姐姐許久不見了。”我轉目望著起伏的雲霧,“你知道在哪兒找我,赫爾墨斯。”
“當然,冥王。”
而那隻手還是執拗地揪著袖子不肯放開,我收回目光來輕聲道:“明託……德拉科,不用擔心。”
這少年挑眉盯住我,片刻後不知想到甚麼突然綻開笑容:“好的陛下,不讓你失望是我的榮幸。”跟著他快速在我面頰上響亮地親吻了一下才鬆開手踏上臺階,“有勞了,神使。”
輕緩優雅的樂聲中,笑得意味不明的赫爾墨斯引著他穿過前殿轉過走廊,然後看不見了。
當這一樂章結束時才發覺自己居然一直站在神殿門口發愣,我抿了抿唇回身撫摸了一下阿沙它們的背,打算確實去找那位性格一向謙讓隨和的大姐赫斯提亞。
“我沒有看錯吧,真的是冥府的主人?”爽朗的笑聲屬於一個正快速過來的高大青年。
我抬眼看去忍不住彎起嘴角:“伊阿佩託斯的兒子,許久不見。”
“你也知道我們很久沒見啊!”他大笑著過來與我擁抱,“躲到地下是打算和惡名昭彰的我劃清界限麼?”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應該是你忙著教導那些新的種族分.身乏術麼?當然更可能是你嫌棄黑暗沉悶的地下。”
“哦得了吧哈得斯,快別提那些煩心事了。”他鬆開手面上很是愁煩,“我真不明白宙斯為甚麼要這樣對待人類。他們豈不是有與神靈相仿的外貌麼?我賦予了他們善惡的辨識,雅典娜給予了他們靈魂和神聖的呼吸,他們並不是野獸。”
“別忘了墨科涅的會議上你如何欺騙了宙斯。”我不得不指出正是這位朋友曾經的詭計才讓現在的神王做出某種懲罰。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