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天都會去的地方,幾乎每天都會見的人,自覺已十分熟悉的每一個紋路與神態。換個時間與角度就會驚喜地發現人生真奇妙、世界大不同。
岡拈木後突然湧出了近百名希塔託士兵,他們高舉的火把照亮了皇宮這一角——領頭的幾個都是老熟人。
修達親王驚訝而遲疑地看著其中一個:“凱,凱魯?!”
那個安靜站立在人群角落的男人全身裹在希塔託神官潔白的長袍裡,他一如既往恭敬地欠身行禮:“晚上好,兩位大人。”
“美好的夜晚可惜此刻沒有月光。”我挑挑眉,“兩位皇子,議事長大人,戰車隊長,哦——忠心的僕人奇克力依舊選擇伴隨與前主人同名的神官出行。”
一身元老院朝服正裝打扮的伊爾·邦尼凝視著我:“亞述的來使不必客氣地指名問候,畢竟元老院收到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訊息。例如,今晚您似乎去見了些不該見的人。”
“這和打招呼似乎沒關係。”我很是頭疼地點點額角,“不過真糟糕,本想悄悄把這事解決掉來著。”
明天即將成為帝國皇帝的戴爾皇太子雙眼發光:“所以迪厄多內名年官,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來到哈圖薩斯圖謀不軌——”
“嗯,我確實別有用心來著。”我笑眯眯放下手來,“不過是來了之後見到某人才生出的心思哦。”
嗒託西利二皇子一臉沉痛:“迪厄多內大祭司!希塔託是亞述的朋友不是麼!難道哈圖薩斯有甚麼招待不周的地方竟讓你生出了這樣的惡念!”
“與我國的重犯在一起居心實在險惡。”伊爾·邦尼快速介面,“果然近日來的一系列事件都出自亞述的自導自演——”
“且慢。”我擺手打斷他們的自娛自樂與試圖定罪的險惡用心,“甚麼時候貴國的修達親王成了重犯?”
“不要狡辯了亞述的惡賊!”戴爾皇太子拔出劍來握在手中,“你剛才去見了我國的重犯娜姬雅!你和那個叛國重犯謀劃了甚麼?!”
“誰?”我眨眨眼。
“裝傻充楞於事無補。”伊爾·邦尼瞟了眼一動不動的修達親王。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金髮的親王殿下,他面色蒼白手微微發抖。
我大笑著摟住他掐他下巴:“我可真沒想到如此英俊憂鬱又迷人的親王殿下原來是個——女人?”
戴爾皇太子皺著眉大吼:“凱魯神官!”
那位淺發神官出人意料地平靜拿出塊泥板:“這是我在修達親王處找到的。而他宮殿裡的亞述使團成員全都不見了。”他在火把下展示已經碎成幾塊的外殼,“這上面正是那位犯人流放前使用的達瓦安娜印章。而裡面約定今晚她會在宮中泉水處的加利神殿見你們。”
對面一群人都用“看你現在還有甚麼話好說的”神情看過來。
不攤牌沒殺機,圖窮匕見——瞧瞧那齊刷刷拔出鞘的寶劍鋒芒。
“了不起的判斷。”我隨手招來水岸邊潮溼的泥土,以魔力快速捏成幾個印章再烘乾硬化,“還有哪位想約我?”
“單憑一個誰都能偽造的印章就可定罪,真是——”修達親王拉平了嘴角。
“你敢說沒將那個罪犯帶入哈圖薩斯?!”戴爾皇太子氣急敗壞瞪起眼來。
“沒有。”金髮的親王面不改色。
我在心底讚歎這遲來總比不來好的應變:“說有的證據?”
“卡帕塔神殿下面的囚室裡最近關押過——”
“嗒託西利二皇子,別讓被搶了心愛女人的憤怒衝昏頭腦。”我懶洋洋擺手,“你確定那裡關著某個你以為的人的想法不是被誤導的?”
戴爾皇太子眼見自己弟弟面色有異立刻道:“你不要妖言惑眾!”
“真正妖言惑眾的——在這裡!”我突然發難,藉助魔力閃身過去抓住某人。
“你——”被我揪住的人一怔,“你,你用甚麼綁住了我?!”
“一個小小的束縛魔法,好讓你別亂動。”我用力一拳擊中他腹部,“我相信幾位對這個一定記憶深刻。”
那人面色痛苦扭曲,喉間咕噥幾下猛地張口吐出不少顏色古怪的水。
“穆爾西里二世的後宮曾經發生過的慘案。”我看著解開束縛咒後翻到在地大聲咳嗽的那位神官,他潔白的袍子已沾滿塵土,“一位平時言行十分正常的公主才是真兇。”
修達親王的臉色灰敗,他痛苦地握起拳來:“凱魯,你——”
“誤服,或者來自被.操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