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心靈受制的教長秘書跟他一塊兒摔倒,那柄手銃飛向一旁,沿著地板叮叮噹噹滑了老遠。
'網'教長秘書的心靈幾乎在同一瞬間掙脫。史瓦茲被猛力甩開,自己的頭腦一團混亂。
玻契斯被艾伐丹沉重的身體壓在下面,正在拼命掙扎。他握緊拳頭,一拳擊向艾伐丹的顴骨,同時抬起膝蓋,猛力踢向對方的腹部。然後他站起來,用力一推,艾伐丹便在劇痛中縮成一團滾到一旁。
教長秘書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氣喘吁吁,披頭散髮。
他突然間又僵住了,面對他的是半坐在地上的謝克特。他用顫抖的雙手抓著那柄手銃,雖然手銃跟著抖動,發射端卻對準教長秘書。
“你們是一群傻瓜,”教長秘書激動得胡亂尖叫,“你們指望能得到什麼?我只要提高音量……”
“而你,至少,”謝克特虛弱地答道,“會死。”
“你殺了我根本沒用,”教長秘書以苦澀的口吻說,“你自己也知道這點。你救不了你所投靠的帝國,你甚至救不了你自己。把槍給我,我就放你自由。”
他伸出一隻手,謝克特卻生硬地大笑:“我不會相信的,我還沒有瘋到那種程度。”
“也許沒有,但你還處於半麻痺狀態。”說完,教長秘書猛然衝向右方。他的動作十分迅速,謝克特虛弱的手腕根本來不及將手銃轉向。
玻契斯為了準備那決定生死的一躍,將全副心神放在那柄手銃上。史瓦茲趁機再度伸展他的心靈,發出致命的一擊。教長秘書立刻倒地不起,彷彿捱了一記悶棍。
艾伐丹痛苦地站起來,他的臉頰又紅又腫,走起路來一跛一跛。他說:“你能動嗎,史瓦茲?”
“一點點。”史瓦茲一面以疲倦的聲音回答,一面從平臺上溜了下來。
“有其他人向這裡走來嗎,嗯?”
“我沒偵測到。”
艾伐丹低下頭去,對波拉露出生硬的笑容。他將一隻手放在她柔軟的褐發上,她則以盈滿淚水的雙眼抬頭望向他。在過去兩小時間,他曾有好幾次確定自己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撫摸她的秀髮,或是接觸她的目光。
“也許還會有將來,波拉?”
她卻只能輕搖著頭,答道:“我們沒多少時間,頂多只到週二早上六點。”
“沒多少時間?好,我們等著瞧。”艾伐丹俯身湊向趴在地上的古人,將他的頭往後拉,毫不手軟。
“他還活著嗎?”他用仍舊麻痺的指尖探尋脈搏,摸了半天毫無感覺,於是將一隻手掌伸進綠袍中。然後他說:“無論如何,他的心臟還在跳動……你擁有一種危險的力量,史瓦茲。你為何最初不這麼做呢?”
“因為我想讓他動彈不得。”由史瓦茲現在的表情,明顯地看得出他的痛苦經驗,“我想如果我能制住他,就可以讓他走在我們前面,拿他當幌子,躲在他後頭矇混過關。”
謝克特突然精神振奮地說:“我們或許可以,附近的狄伯恩要塞有帝國駐軍,距離此地不到半里。我們一旦到達那裡就安全了,還可以傳話給恩尼亞斯。”
“一旦到達那裡!外面一定有一百名警衛,周圍各處一定還有好幾百名。我們又要怎樣處置這個綠袍殭屍?揹著他?用小車推著他走?”說完,艾伐丹發出幾聲乾笑。
“此外,”史瓦茲以沮喪的口吻說,“我無法制住他太久,你們剛才看到——我失敗了。”
謝克特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因為你還不習慣。聽我說,史瓦茲,你的心靈究竟是怎麼運作的,我倒有個粗淺的概念,它就像大腦的一個電磁場接收站,我想你應該也能傳送。你瞭解嗎?”
史瓦茲似乎不確定,顯得相當懊惱。
“你一定要了解,”謝克特堅持道,“你得集中精神想像你要他做的事。首先,我們要把他的手銃還給他。”
“什麼?!”其他三人異口同聲發出怒吼。
謝克特提高音量說:“一定要由他帶我們出去,否則我們根本出不去,對不對?除了讓他明顯地持有武器,還有什麼更不讓人起疑的做法?”
“可是我制不住他,我告訴你我辦不到。”史瓦茲將手臂一縮一伸,再輪流使勁拍打,試圖使感覺恢復正常,“我不在乎你有什麼理論,謝克特博士。你不知道實際的狀況,它是種既吃力又滑溜的工作,而且絕不簡單。”
“我知道,但我們必須冒險。現在試試看,史瓦茲,等他醒來後,讓他挪動他的手臂。”謝克特的聲音帶有懇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