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去父親的公司參加一個晚宴,六歲的赤司徵十郎坐在自家的蘭博基尼中,穿過熱鬧的電器街,從車窗玻璃向外看去。
很多的人,穿著廉價的衣服,吃著廉價的食物,擠擠攘攘,有些還對著自家的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按照父親的話來說,這就是平民,是遠遠低於他們赤司一組的存在。
但六歲的徵十郎卻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低等的存在卻能開心的笑著。
笑,這個字,他是從課本中讀到過的,卻一直無法理解的字。
“田中,為什麼那些人都能小的出來呢?”小小的赤司似乎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問道。
“因為他們很開心啊。”三代都是赤司家專屬司機的田中先生慈愛地說道。
“為什麼會開心呢?明明是低等的存在......”赤司收回了視線,低著頭,手中把玩著一個水藍色的掛墜。這是不久之前病死的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雖然他對於那句“將你重要的人裝進裡面”這句話並不是很理解,但這是母親的遺物,是那個溫柔的女人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
“雖然這樣的話由我來說並不合適,但少爺,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並不能用恆定的目光來看哦。也許少爺有一天也會遇到一個平民,但她就有可能是少爺最重要的存在呢。”田中司機帶著微笑說道,同時從後照鏡中看了眼悶悶不樂的赤司。
自從女主人死後,他就再也沒見到過自家的小少爺有過笑容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赤司小聲地嘟囔道,“我的未來都是被安排好了的......”雖然只有六歲,但他很清楚自己是在一個什麼位置。
一路讀精英學校,然後出國留學,再然後回來成為父親的幫手,接觸關於赤司家的一切,和一個他可能連面都沒見過但對赤司家有益的女人結婚,四十幾歲的時候接管赤司家,直至終老。
他的一生,只可能是為赤司家存在......
真是無意義的一生呢。
“其實呢,與其這樣被動的接受,倒不如更加主動一些。”田中司機打了個方向盤,將車在路口向右拐去,因為臨時接到通知要帶徵十郎去參加晚宴,所以沒有填滿油,現在必須找個加油站將油箱灌滿。
“什麼意思呢?”赤司抬起了頭。
“就像我一樣,從出生後就知道這一生只可能成為赤司家的司機,不可能有別的未來了,但這並不妨礙我享受人生啊。既然要學車,那麼就主動去享受開車的樂趣。雖然您是我的主人,但現在這輛車的控制權是在我的手上不是麼?開快還是開慢則是由我來做主。所以,就算是被鋪好的路,也有不同的走法,不是麼?”
赤司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田中說的,他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車子開進了加油站,赤司不太想坐在車裡等著,而且這附近是個小公園,現在也沒什麼人,他也想透透氣。
“不用跟來了,我不會走遠的。”赤司看到田中似乎想跟著他的樣子,心裡有些不開心,於是很認真的制止了田中的動作。
田中猶豫了一下,囑咐了赤司不要走太遠後,也就順了赤司的意,讓他自由活動了。就算是敵人也不可能知道赤司會離開家這種臨時訊息,所以還是讓這個終日被無形的鎖鏈拴住的小少爺透幾口氣吧。
確定田中沒有過來後,赤司鬆了口氣,將掛墜掛回了脖子上,塞進衣服中,伸了個懶腰,做了個深呼吸,向前走去。
雖然都是沒見過的景色,但在赤司看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沒覺得有什麼好奇。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笑聲。這倒是勾起了赤司的好奇心。
快步走向笑聲的來源,在一個拐角處,一群看起來大約有三四年級樣子的男生正圍成一圈,中間似乎還有一個人的樣子。
赤司悄悄的靠近那些人,只聽到那些稍大一些的孩子中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頭頭樣子的鴨舌帽男孩,踹了踹被圍在中間的人,鄙夷的說道:“啊啊,真是無聊,叫你這麼囂張。以為自己是誰啊,敢欺負我弟弟。”
“我沒有。”忽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傳進了赤司的耳朵,很清澈,即便是在一群人的笑聲中,都是那樣突兀的存在,“我只是制止了他欺負這隻貓而已。”
“哈,裝什麼裝,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黑名單的頭條了,別想有好日子過!”另一個看起來也不過六歲左右卻非常肥碩的男孩狠狠地踢了一腳中間的人。
赤司雖然知道這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