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將手機又拉遠了幾分,掏掏耳朵,懶懶扔了句:“你哪能跟她比。”
“……”
電話那邊,突然卡殼了。
許久,顧輝宏大聲嚎:“你別回來了,老子怕忍不住打斷你的腿!”他敢肯定,在他家不孝子心裡,他這個老頭子肯定比不上江西,連江西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都說養兒防老,他這是養兒倒貼,造孽!
造孽啊,這臭小子,鬼迷心竅了十五年,十五年死性不改地吊死在阮江西這棵樹上,恐怕就算斷氣了,也不會換了一棵樹來吊。
“顧爺,別心疼,我又不是給了別人,是江西。”聲音突然軟了幾分,顧白這樣對顧輝宏說,“我只是給了江西。”
只是給了江西……
如此習以為常的語氣,這麼理所當然。
傻子,這個傻子。
隔著電話,反正顧白看不到,顧輝宏抹了一把眼睛:“不用你提醒。”隔了許久,他罵咧咧地又說了一句,“老子是心疼你!你這個沒出息的!”
顧白輕笑,漫不經心地似在玩笑:“我都沒出息十五年了,現在來教育,晚了。”
哪裡是到現在來教育,顧爺覺得他教育了十五年,完全教到狗肚子裡去了,他說一百句都頂不上江西一句。
屢教不改的傻子!
顧輝宏沉悶著聲音:“外面冷,早點回來。”
“嗯。”
掛了電話,顧白回頭,看著不遠處的燈光,道了一句:“晚安。”轉身,進了車裡,掛擋,車速很快,蹭得一聲便沒影了。
路燈對面,女人抱著手,立在電線杆下,看著遠去的車,唸了一句:“顧白。”
竟想不到傳聞中的花花公子竟是個痴情種子呢。
宋應容收回視線,往小巷深處走,路中央突然躥出來一坨白團子!
“汪!”
這隻胖狗,玩潛伏呢!
宋應容蹲下,用手指戳胖狗的肚子:“宋辭,好久不加啊。”
“汪汪汪!”宋胖花枝亂顫,搖晃著一身白毛,脖子上的盒子跟著一抖一抖,然後,掉地上了。
宋胖一爪子踢遠了盒子,對著宋應容搖尾巴,它對美女一向都好熱情的。
居然相信這隻胖狗,宋應容不禁發笑,撿起地上的盒子,很精緻的禮盒,解開纏繞了幾圈的絲帶。
藍田暖玉,宋應容一看,便知道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被雕刻成了葉子的形狀,玉的一側,刻了兩個字母:JX。
江西啊……
宋應容搖頭失笑:“真是個傻子,居然捨得。”
“汪!”
夜裡一聲叫喚,像是隔壁家的母狗。
宋胖拔腿就跑去了隔壁巷子,鳥都沒鳥一眼顧白託付給它的禮盒,完全忘了它的使命。
“呵。”宋應容笑出了聲,不禁罵道,“見色忘友的傢伙。”轉身,往阮江西家走,這個點,想必,要擾人好事了。
門鈴按了將近一分鐘,才有人來開門。
“你好。”
阮江西禮貌懂事,頷首過後,請人進去。
瞧瞧這侄媳婦,真貼心。
再瞧瞧嫡親的侄子,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一臉寒霜,眼露冷漠,滿身防備,毫不掩飾他的不喜,不悅,不爽。
宋應容咋舌:“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氣急敗壞……”她總結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宋辭看阮江西,指著宋應容:“她是誰?”
語氣,是嫌棄的,不耐煩的,被打擾了好事的宋辭顯然很不滿這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
阮江西略微有些歉意地對著宋應容點頭,回答宋辭:“你姑姑。”她提醒,“剛才我給你看過介紹了。”
剛才看人物介紹圖的時候,宋辭忙著親阮江西去了,他只掃了一眼,大致理解就是:“宋三?宋家最麻煩那個?”
宋家最麻煩那個?最麻煩?!
宋應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這麼標註我的?”她一臉的痛心疾首,作狀捶胸頓足,“宋辭,你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啊,我們可是嫡親的。”
談關係講輩分啊!
宋辭薄唇輕啟,惜字如金:“滾。”
“……”宋應容不想說話了,這個逆子!
宋辭似乎還不滿意,一副要趕人的樣子,阮江西看了他一眼,然後他就坐到沙發的一邊安靜老實了。
宋辭這個暴君還真是被阮江西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