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敲窗後的清晨,泥土的芳香與涼爽鋪面而來。
宋憶抬頭看了看天,心裡祈禱,希望是順順利利的一天。
可惜,老天爺並沒有聽到他的祈求。
當地知縣周林康急匆匆向著宋憶方向趕過來,他恭敬行禮後,愁苦道:“宋大人,那幫百姓不同意開路經過。”
宋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邊朝著周林康指的方向趕去,一邊問道:“具體因為什麼?”
周林康一臉頭疼道:“他們村的村長說了,那塊地前些日子有遊方道士來算過,是他們村裡的風水寶地,若是被鋤頭這些鋒利之物煞到了,會影響村裡幾輩子的財運。”
宋憶聽了蹙起眉頭,說道:“你去把建安郡的不虛子請來。”
遊方道士,風水寶地,若真是如此,他再另想辦法,若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丟下不能修路的迷障,讓無知的百姓上當受騙,那這人的險惡用心,其心可誅。
快到午時的時候周林康回來,他歉意說道:“不虛子出去修行了,不知何時回來。”
宋憶想了想,又道:“那金光寺的靜遠大師呢?”
建安郡佛道儒三教皆有,除了不虛子就還剩下同他齊名的靜遠大師了。
誰知周林康還是搖頭,“靜遠大師閉關,不願見人。”
修路之事被暫停,只能再另外找厲害的堪輿大師算過才能進行下一步。
經過幾日的調查,宋憶沒想到自己會受到一個人的阻撓。
這人就是建安郡太守,溫文正。
一身常服的宋憶坐在書房的窗下,頭上竹柵簾子隨風搖動,窗外的景色影影幢幢,透過簾子看又有些許淡薄。
經過三年時間的沉澱,他已經不是之前的少年。
整個人輪廓更加分明,瞳孔深邃。
他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書,眼神卻不知飄散去了何處。
宋憶對溫文正這個人的沒有什麼印象,但記憶中的痕跡又在隱約提醒自己,這個人他應該聽過,知道。
他同對方是第一次見面之時,就從中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敵意,或許,曾經在什麼地方有過過節?
這時,已經四歲的糖寶推門而入,白皙的面板,臉上還有嬰兒肥,胖嘟嘟,兩隻大眼睛像蝴蝶翅膀一樣撲閃撲閃的。一身鵝黃色的小裙裝,頭頂梳著兩個小丸子,雙丸子下方綴著黃色流蘇,隨著她的跑動不斷晃動,活潑靈動中又增添了一份俏皮。
“爹爹。”稚嫩的奶音在書房中響起。
被打斷思緒的宋憶起身上前抱住糖寶,把甩在頭頂卡住的流蘇放下。
糖寶順勢摟住宋憶的脖子,說道:“爹爹,孃親又難受了,爹爹快去幫孃親呼呼。”
蘭嵐又有身孕了,現在正是前三個月,味口屬實不好,聞到腥味就會孕反。
宋憶摟著糖寶進了房裡,小竹見此退了出去,準備去廚房再弄些合口味的吃食。
到了蘭嵐床邊,糖寶就從宋憶身上滑了下來,她小跑到蘭嵐床頭,握著蘭嵐的手,撒嬌道:“娘,糖寶把爹爹找來了,這樣娘就不會不舒服了。”
蘭嵐滿臉慈愛地看著糖寶,手反握著糖寶的小手,臉上帶著驚喜說道:“糖寶真厲害,孃親果然舒服了很多呢。”
糖寶抿唇害羞一笑,然後又十分認真說道:“糖寶要快快長大,照顧孃親和爹爹。”
宋憶把手放在蘭嵐手背上,大大的手掌一下就把蘭嵐的手以及糖寶的手都握在手裡,他對著糖寶表揚說道:“糖寶長大了。”
隨後,宋憶又憐愛心疼地握緊蘭嵐,說道:“讓你受苦了。”
蘭嵐搖頭,她嘴角勾起滿足的笑容,說道:“不辛苦。”
生下糖寶後,她一直未有身孕,時隔這麼多年又能有個孩子,她是欣喜萬分的。
能為相公生兒育女,她甘之如飴。
蘭嵐抬頭看著宋憶,這麼多年夫妻,她自是瞭解自家丈夫的,他雖然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現得輕鬆,但從眉宇之間還是能看出他心有煩惱。
蘭嵐問道:“是不是修路上出了問題?”
宋憶說道:“是有一些,不過,我能解決好,你安心養胎,不用操心這些。”
蘭嵐突然想到什麼,說道:“這個溫文正我好像也有些印象,妾身修書回去問問父親,妾身隱約記得應該在哪裡聽說過他。”
溫文正如今已經是建安郡郡守。
是宋憶的頂頭上司。
宋憶安撫道:“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