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民床邊相見,由不得兩人都有些尷尬。心碧朝薛暮紫點點頭,感激地報之一笑。薛暮紫也便笑笑,說:“你來就好了,煩你守一會兒,我去抓藥。”心碧說:“難為你費心。”
薛暮紫出了門,心碧才想起濟民後娶的那個老婆怎麼不見?問囡囡,說是人回了鄉下,已經有個把月沒再露面。心碧心裡想,許是受不住窮,回鄉下另嫁人去了。這麼想著,未免可憐囡囡自小苦命,生下來沒過幾天好日子。又感慨濟民尖酸刻薄了一世,到臨了落這麼個無人答理的下場。
心碧在家裡操勞慣了,手腳閒不下來,看看濟民這家裡亂得不成個樣子,就挽了袖子四處收拾整理了一番。正忙著,忽覺背後有什麼東西粘在身上,猛一轉身,就見躺在床上的濟民眼睛睜得老大老大,死魚樣瞪住她不動。心碧心裡咯噔一跳,想了想,對濟民說:“你有什麼要交待的,要是信得過我……”
濟民喉嚨裡呼呼作響,很吃力地抬手指住囡囡:“囡囡……跪……跪……給伯孃……跪下……”
濟民這一說話,嘴角處就有紅紅的血沫子冒出來,看著十分猙獰可怕。囡因嚇得小臉煞白,撲通一聲給心碧跪下了。
心碧慌忙伸手去扶,一邊責備濟民:“你這是幹什麼?無緣無故的,叫孩子嚇著。”
囡囡卻是懂事,不見爹的吩咐,怎麼也不肯起來。
濟民呼哧著說:“叫她跪……跪著。你有五……五個女兒……再多一個……也沒關係……你就……收了她吧……”
心碧說:“他三叔,你這是說些什麼呀?你才不過五十出頭,�